第333章第一百七十五-谜底(一)
第333章第一百七十五-谜底(一) 庭院中的竹枝摇曳,一如婉容现在的心情,偌大的庭院中一个红衣女子蓬头垢面的躲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眼神迷离,周身沾满了污秽。
四周满是守卫,冷冷的看着装疯卖傻的女子,眼里甚至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冷酷无情。
女子许是听到脚步声,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季婉容心猛地一跳。
“她已经疯了?”将视线投向白药堂,只见他勾起一道无情的笑,冷冷道,“也许是装疯卖傻,谁知道呢?”
季婉容甚至能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冷意,一步步走向秋月,轻声道,“秋月,你抬头,我是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秋月缩得更狠了,好似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兽,白药堂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两旁的人,“把她给我拽起来!”
“是!”
两个男子立马去捉秋月,秋月一届女流,岂是两个男子的对手,更何况这两人随在白药堂身边,更是江湖一流的武林高手,哪是她这种下丫头可以比拟的?只一下就被捉起来,被迫直面白药堂和季婉容二人。
秋月顿时发起疯来,指着白药堂大叫,“啊!杀人呀!杀人呀!来人呀!”
季婉容顿时无语,看了眼白药堂问道,“你到底把她怎么了?”
白药堂拱了拱手道,“没有,我能把她怎么样?当时知道你不见了,我杀她的心思都有了,不过想着还是要你回来处置的好。”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知道是她?”季婉容笑吟吟的看着秋月问道,“难不成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倒不是,开始我就有些怀疑她了,因为整件事里只有她没出现过,而且知道所有的内情,让我吃惊的是,她怎么会那么快就安排好一切,明明你前个才说要去紫云寺,怎么会这么巧?”白药堂揉了揉脑袋,旋即道,“你也为了这事烦忧过吧,不过本少爷已经找到了答案。”
说着拍了拍手,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人你是不是见过?”
季婉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像就是这两人告诉我紫云寺好,很灵的,难道她们是秋月的托?”
“那倒不是,不过她们也是帮凶就对了,都给我压下去!”白药堂声音陡然变得凌厉,那两人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忙求饶,“公子,奴婢错了,求公子不要杀了奴婢!”
看到两人求饶的模样,季婉容心不由得软了,忙道,“白药堂算了,她们俩有没有害我,不过是中了有些人的圈套罢了,没必要赶尽杀绝,我还想为孩子积福呢。”揉了揉酸楚的额头,挥了挥手让两人走。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边将这两人放走吧。”白药堂翻过身对二人呵斥道,“还不快滚!要是季姑娘求情,我定杀了你们解心头之恨!”
两人连连感谢,哭着爬着,毫无形象的离开。
季婉容将视线挪回秋月那儿,冷声道,“别装了,我知道你没疯,为什么要杀我,我实在待你不薄!”一路上那么多事她都不曾怪罪过她,若是想要她死,十次百次都够了,如今她为什么要谋害自己和自己的孩子?
地上肮脏的女子仿佛没有听到婉容的话,仍旧死命的挣扎,季婉容闭了闭眼睛,缓缓道,“我说,别装了,你刚刚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绝对不是一个疯子该有的,你若是现在肯说实话,兴许我能饶你一命。”不知秋月为何死到临头还要装。
大家都以为这是婉容试探罢了,岂料,话音刚落,那个疯癫的女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大笑起来。
笑声凄厉而骇人,让人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说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怀着孕不能受累,一旁的人机灵的递过来椅子,还奉上了婉容最爱的酸梅汤。
“为了什么?”秋月仰起头看着婉容,嘴角扬起一丝讽刺的笑意,“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吗?你一次次出尔反尔,一次次拆散我和白公子,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恨的瞪着他,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原来又是为了这个。”季婉容推了推白药堂,浅笑道,“白药堂,这又是你的情帐,是你自己来算还是我来算?”
白衣男子优雅温柔地笑笑,眼底蕴藏着绝世的神情,眼中炽热渐渐聚集成一簇强烈的光,手指则瞧瞧握上了婉容的手腕,深情道,“只此一次,从今往后白府再也不要女子,绝不会让你再受这样的委屈了。”
白皙的指尖覆上了她的脸庞,带着一丝疼惜和怜爱,甚至手指都有些颤抖,丝毫没有将周遭的一切放在眼里。
秋月看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幻想都被打破,素净的脸庞罩上了一层僵硬,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风吹过,树摇曳,白衣上已经沾了殷红的血迹,宛若银霜上洒下一片血色蔷薇,他带着血痕的嘴角露出一丝温情的微笑,仿佛这一刻,将世间所有东西融化,感动。
“噗!”
女子轻笑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将所有人唤醒过来,只见她挑了挑眉,顽皮道,“行了,白药堂戏演够了,让我继续替你审吧。”
刚才所有的暧昧在这声轻笑中烟消云散,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
季婉容抬起头继续说,“我不是都将扇子给你了吗?你还……”
“呸!你这个小人,枉我那么相信你,转身就让白公子将扇子强夺去,说得比唱的好听,说什么要我好生守着,会成全我和白公子的,你这个贱人!肚子怀着野种也配和白公子在一起,你这种人就该浸猪笼!”秋月越说越恶毒,若不是季婉容拦着,白药堂早就一股内力将她逼死了,哪还轮得到她在这儿乱说。
“是吗?我虽不好,但他们心里都有我又有什么办法,倒是你,便是倒贴都没人要。”季婉容冷冷道,“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为何要害我的孩子!”
秋月看着季婉容肚子,眼神顿时变得无比邪恶和憎恨,“我恨的不仅仅是你,还有你肚子里那个孽种,我知道你焦急这个孽种,将她杀了怕是你杀了你还要让你痛心,哈哈!我想他也差不多要离你而去了。”秋月笑得异常嚣张,“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能再有孩子!”
语调邪恶而憎恨,夹杂着浓烈的不详。
季婉容看着她,眼神悲悯而怜惜,秋月只觉得浑身发麻,说不出的难受。
“你是说平素那些安胎药吗?”季婉容的笑容突然变得分外妩媚,轻笑两声,“这你就失算了,我素来不喜欢喝药,我自己是大夫,自然有安胎的法子,那些个加了东西的安胎药我一口都没喝过,你不是说房里的那棵盆栽怎么长得那么好吗?起初我也是奇怪,如今才想起,那树是用毒药栽培才会繁茂的,你费尽心思弄来的药全被我用来养花了,怎么样……秋月你是不是很怨我?是不是很想让我死!”
孩子是季婉容的命根子,之前若是说婉容还不想要她的性命,如今却非要她死不可了!
“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秋月破口大骂,却被一旁的两人制住,两人眼疾手快将秋月的口堵住,不让她继续骂人。
“秋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让你好好活着,看我比你活得好一百倍,一千倍,若是旁的我也不追究了,你居然想谋害我的孩子!”季婉容双手猛地合起,语调冰冷。
“婉容,别动气,对孩子不好。”白药堂走上前去,扶住婉容,他一直关切着婉容,生怕她有半点的不适。
这份关切却让她承受不起,已做他人妇,她是不愿在转嫁他人了,为了孩子,更是为了自己。
“不会的,我没事,别忘了,我是大夫。”季婉容的脸有些惨白,她的身子一直是这样,平素就畏寒,如今有了身孕越发如此了。
两人聊着的时候,秋月突然将嘴中的东西吐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白药堂枉我这么喜欢你,原来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季婉容你也是!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狗男女,且瞧着,如今我收拾不了你们,定会有人收拾你的!白药堂,山上那么多亡魂,你!……”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散发着冰冷凌厉的光芒,给人带来无穷的压迫感,指尖瞬间飞出一只指环,直直打在秋月的两侧,一股瘆人的寒气席卷而来,感受到生命在指尖流失的感觉,秋月也怕了,再不敢多说半句,季婉容诧异的看着他,“你懂武功?”
白药堂默默的点了点头,将袖中的飞镖飞出,没入一棵大树,大树瞬间炸开,分崩离析,看着四散的木屑秋月蓦然一怔,旋即手舞足蹈起来,口中振振有词,显然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