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老太太病重
“萧太子还真是好胆量,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我大齐,见朕的皇后。”拓跋烨坐在一把上好的金丝楠木做成的太师椅上,尊贵的质感与这座充满了血腥恶臭的监牢格格不入。萧冥炎双手被钉在一座十字架木桩上,纯白色的上好的江南丝绸制造的中衣如今血迹斑斑,衣服也被铁鞭抽打的破烂不堪,更别说那一寸寸的肌肤,早已是血肉模糊。
萧冥炎见拓跋烨语气里的挑衅,不由得一笑,却随即“嘶”的一声,只因这大齐的酷刑还真是够劲儿,那铁鞭上带着倒刺儿,每一鞭抽打下去都会硬生生的把血肉勾带出来,只需几鞭,便能打的人皮开肉绽。
“当日分别时,我早已说过,你若真心待他,我必放手,可你竟用这卑鄙伎俩诱我至此。”萧冥炎一字一句,怒斥拓跋烨的不堪。
“大胆贼子,竟敢辱骂当今圣上。”严喜站在一边,手握佛尘,细声高喊,便要拿着这滚烫的烙铁在萧冥炎身上寻一块好肉烙上去,却发现身上血迹斑驳,早已看不出好肉,便要在额头给他留个印象。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在拓跋烨身边窃窃私语了几句,拓跋烨闻言皱起了眉头。
拓跋烨慵懒的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住手。”
他可不是心疼浑身是伤的萧冥炎,不过是有件事,他必须得知道。
“你知道你的父皇是如何死的吗?”
萧冥炎吐了一口血水,“自然是你们大齐昔日的女战神南宫幂所杀。”
拓跋烨轻啜了一口茶盏里上好的雨前茶,淡淡开口,“不错,可你知道,为何当日大辽七十万大军,只死了几万人,并没有全军覆没,偏偏皇帝被杀了,你可知为何?”
拓跋烨此话一出,倒叫萧冥炎愣神,一时间答不上来,他只知道父皇是因大辽与大齐交战,死在南宫幂的手上,可具体怎么死的,他却不知,小时候还会经常缠着母后问原因,母后总是避而不答。
拓跋烨不由得冷笑一声,“你的母后自然是不会告诉你,你的父皇是因为爱慕南宫幂,最后被她所射杀。”
萧冥炎如五雷轰顶,瞪大了双眸,“怎么可能?拓跋烨,你休要胡说。”说完,便欲挣脱身上的锁链,誓要撕了拓跋烨这张嘴。
楚牧和大藏敛眉不语,见萧冥炎如此,便一边一个,按住他的双肩,虽然有就铁链锁住,还是需提防,小心没错。
这时一个小宫女跑了进来,附在拓跋烨耳边低语,拓跋烨不由得展眉一笑,命她退下。
随后,拓跋烨眯眸看了一眼萧冥炎,“你父皇一直以来仰慕南宫幂,直至两军对阵,他依旧不死心,竟打了议和的幌子,约南宫幂谈判。后又伏击于她,欲逼她就范,只可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南宫幂反杀。”
萧冥炎震惊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他,他仿佛已经明白,为何母后从来不告诉自己父皇之死的细节,只因,难以启齿。
拓跋烨不等萧冥炎驳斥,直接大掌一挥,使劲捏紧他的脖子,“萧冥炎对付小人,你说,朕应该用什么方法?”
真是笑话,一个用尽卑鄙手段,欲从皇宫内部瓦解大齐的人,竟然也配说卑鄙二字。
往事历历在目,新仇旧恨,拓跋烨已无需再忍,他一个眼神扫过,大藏便已明白圣意,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药丸,硬塞进萧冥炎嘴里,灌他咽下。
萧冥炎不停的咳嗽,想把药丸咳出,却发现无济于事,“你给我喂的什么?”
拓跋烨举起手里的玉瓷茶盏,监牢墙上细小破败的窗户射进来细细碎碎的阳光,照在了茶盏上,显得晶莹通透,煞是好看。
拓跋烨不紧不慢的说道,“没什么,这个药丸只是让你暂时失去痛觉,随后又恢复痛觉,周而复始,让你体会一下地狱般的折磨。”
接着,又有个小太监跑来,向拓跋烨禀报:“启奏皇上,娘娘已经安歇了。”
敢情之前这太监宫女跑过来在拓跋烨耳边私语的不过是南宫元霜的动态。
“皇上,娘娘一直看着池塘静静发呆,坐了一个时辰了…”
“皇上,那御膳房的膳食热了几遍,娘娘还是粒米未进…”
“皇上,娘娘用膳了…”
“皇上,娘娘安歇了…”
听到最后一次禀报,拓跋烨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愿意吃饭就好,就说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
早点睡吧,早点休息,希望你一觉起来能够忘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
拓跋烨起身离开,严喜等人紧随其后,等到所有人都走完后,监牢里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便是旁边审讯室里痛苦的哀嚎。
拓跋烨在时,为了单独审问萧冥炎,所有监牢里的刑讯全部停止,如今,一切继续。
粗犷的穿着士兵服的男人拿起火红的烙铁,露出一口大黄牙,满脸狰狞的向萧冥炎走了过来,接着邪恶一笑,那烙铁便在萧冥炎的膝盖上留下深可见骨的印记。
椒房殿。
南宫元霜正在寝殿里安歇,但她却怎么也睡不着,墨瑶的叛变,萧冥炎的被抓,都让她难以入睡。
这时,一双大掌从后面抱住自己,轻轻按压自己的肚子,以前那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如今,一切物是人非。
“萧冥炎,你打算怎么处置他?”看也不看来人,隔着黑暗,南宫元霜淡淡问道。
拓跋烨并没有觉得惊讶,只淡淡开口:“自是用他做筹码,逼迫大辽退兵。”
南宫元霜继续问道,“大辽若是退兵,你会放了萧冥炎吗?”
拓跋烨按住南宫元霜腹部的手停住,“你希望朕放了他吗?”
南宫元霜睁开眼睛,看了看天花板上黑乎乎的一片,因她今夜不喜光,故而一盏夜灯都未曾留下。
“烨哥哥,他毕竟救过你,这就算了可好?”
女人的小心翼翼让拓跋烨不由得叹了口气,“朕依你便是。”
南宫元霜听完,心里终有一丝欣慰,转身回抱住拓跋烨的腰身。
“烨哥哥,你会怪我为另一个男人求情吗?”
拓跋烨下巴抵住南宫元霜的头顶,淡淡的薰衣草味暂时让他放松下来。
“朕不会,朕知道朕的小卉的心一直都在朕这里。”
有隔阂的两人在这一刻终于都放下了一切,眼里只有彼此,外面的风呼呼的刮,里面却如同温室一般,一夜如春。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