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男友视角
“哇哦，我居然从你嘴里听到了脱稿这两个字？”aidan惊讶得几乎架不住脸上的墨镜。“我还以为你通过的脚本上我少拍一个标点符号你今晚都要打电话给我催命。”
“funpee！不要老把我形容得好像没有人性。我只是觉得，换了造型，脚本上商务风那一套有些差点意思。”
宫南星说罢拧开一瓶矿泉水。坐在导演椅上看风景，好像确实跟平时不太一样，就算对艺术创作不是很感兴趣的他脑海里也突然有了许多画面。
“行吧，你发话我就试一版，但我先说，你不能再对着我的作品说‘莫名其妙’四个字！”
aidan卡着宫南星要拿脚本拍人的间隙，起身飞快地跑到了小牛身边，先是拿走他手上的脚本，随后比比划划地开始跟小牛说起自己的拍摄要求。
宫南星远远的看着小牛一面点头如捣蒜，一面尝试着摆了几个动作跟aidan确认。牛居然能听懂aidan这个怪胎在想什么，也是神奇。他想起以前受邀去看aidan的摄影展和获奖短片首映，看着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四周的人或一脸朝圣，或默默流泪，而宫南星只觉得一头雾水，每每aidan跟他说起自己的灵感和作品的意向，两人就如鸡同鸭讲一般面面相觑。
不过，虽然宫南星对这些所谓意识流的东西不通半点，但这并不妨碍他帮着aidan运作出了自己的工作室，成为小有名气的艺术摄影师。或许这就是俩人的友谊还能维持至今的原因。
“各部门注意，准备试拍第一镜。”
半瓶水的功夫，aidan就已经调度好了现场的拍摄安排，在他回到椅子坐好，拍板，今日的拍摄便正式开始。
此时，太阳已经攀升到了高处，尚未登顶，光线透过树林洒在水面上，让平静的湖面泛着细碎的晶光。小牛赤着脚，踩在湖边的石滩上，镜头从地面一路上摇到他手里提着的一双皮鞋，随着小牛把手里的鞋向后扔去，镜头也适时的拉远，整个湖边露营的布景铺满整个画面。
“好卡！第一镜过，鼓风机准备。”
宫南星盯着监视器，也看懂了第一幕要表达的内容。小牛赤脚走进自然中，有一种与大地亲密接触的感觉，然后把手里代表现代都市的那双皮鞋甩在身后，总体看起来确实比装腔作势的穿着商务休闲风的衣服在露营椅上装chill感官上要好很多。
“第二幕，action！”
衔接着上一幕的情绪，aidan拍摄了许多风吹过河边的草丛，野花的画面，随后镜头切到小牛抱着一条腿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风也带过他微卷的发梢，古铜色的皮肤在自然光下显得健康又充满阳光的气息。
“卡卡卡，服装上去帮他整理下头发，衣服拉一边下来不要穿得太规整，保证露出标就行了。”
“导演！要不要上点道具，画面有点空！”
对讲机呲呲的电流声串联着整个片场的工作，所有人又开始忙着翻箱倒柜的找不带标的啤酒罐子，灌了气泡水又塞进小牛手里。试拍了几镜，aidan怒斥又不是什么伤感情歌mv，让人把小牛头上的耳机和手里的易拉罐全都卸掉。
“大哥你就光坐着，想点办法。”
旁边杵着这么大个宫南星，aidan光是看到他在那老神在在地坐着就来气。不是说来把关来了吗，怎么看起来像跑出来发呆摸鱼，如果宫南星的人生词典里有这两件事的话。
“我又不懂你们讲的感觉。我只是觉得他人在水边光坐着摆造型没意思，看了想睡觉。”
“……”aidan思索了一阵，招手把小牛叫了过来，在他耳边叽叽咕咕了一大堆，又往他手里塞了一个运动相机。“去吧，你自己发挥。”
“哈？你让他自己发挥？他自拍？”
“哎呀你不懂，你等着看就行了。”这会儿aidan又嫌宫南星插话很烦了。
没办法，片场他最大。宫大总监磨了磨后槽牙，继续坐在他的椅子上死盯监视器。不就是懂点艺术吗，拽屁！
很快，随着镜头再次开拍，两块监视器传来了不同的画面。一个是小牛的第一视角镜头，他赤脚走进了湖泊的浅水区，随着他的走入，画面上传来了湖底深浅不一的石头颜色变化，和偶然游过的小鱼。另一块监视器则是拍着大全景，记录着小牛在湖边时而弯腰找鱼，时而找一块合适的石头打着水漂。
接下来镜头特写给到了小牛打湿的裤脚，和微微敞开滑落的冲锋衣外套，有了之前内容的衔接，再也不是如同拍伤感mv般的无病呻吟，而像是玩累了的小牛在石头上坐着晾干衣物，皮肤上的水珠，和微微潮红的脸颊，恰到好处的体现了这一点。
“卡！好，先暂停一下先吃饭。”
正到饭点，乔西带着一车午饭回到了片场，工作人员从各个角落围了上来等饭。宫南星和aidan有单独的午饭用不着排队，看着小牛自己从远处走过来，宫南星便冲他招了招手。
“哥，我不呲……吃。”
“不行，饿死算谁的。一份沙拉而已。”宫南星让乔西也给小牛单独准备了饭，三个人就窝在导演位旁边简单吃点。
“哇，谢谢哥。”
“老天爷，宫南星你这样我不习惯！我不管你是谁快从他身上下来，宫南星不需要人性！”
直到宫南星把一早给小牛的保温杯摆到了桌上，aidan才消停下来，转脸去跟摄影助理要电脑，拉片看刚刚拍摄的素材。
“哥，我寄几想的画面可不？我寨春纸（村子）里都是玩介些。”
宫南星数次想纠正小牛的发音又欲言又止。算了，等回家再好好教。
“挺好的，比摆拍生动很多。”
“嘿嘿，我……”
小牛还想说什么，就被造型那边招手叫走了，宫南星视线都还没来得及收回，又被aidan往旁边一拽。
“唉唉，你说这些画面像不像男友视角？有一种伪实录电影的感觉。”
“不儿你等会儿，牛是男的，你确定你要说的不是女友视角？”
对于aidan的说辞宫南星还是没能彻底听明白，但是他也大概能从拍摄的画面上体会到那层意思。虽然片子还没经过剪辑，但是也看得出像有一个人在记录着小牛回归自然出游的快乐场景，只是他想不通怎么就是男友视角？牛是男生，不该是拍女性视角更好吗？
“你就不懂了吧，哪有女生会去拍男生脚的。”
“你有病啊。”宫南星听着就觉得无名火大，几乎要上手去拿保温杯。
“我这是从摄影的角度跟你解释什么叫做镜头凝视，女性凝视不会有太特殊的癖好感，总体是体现在一个氛围里，来你看，这种风吹发梢的感觉，和玩水间抬头的感觉，哎，就是这种感觉。”
aidan把电脑摆到两人中间，也让不解风情的宫南星看看素材，毫不死心地想唤起他的画面情绪感知能力。
“aidan，你是在拍广告片，不是在拍电影……”
“哎！你又不懂了吧！”aidan也不知道是不是欠的，一惹宫南星他就停不下来。“你想有人通过广告片去了解你的品牌，那你就得让观众有窥探欲。”
“但我们的商品不是小牛！你不要拿这些有的没的当卖点。”
“你在想啥呢大哥！我看是你自己想歪了吧哈哈哈哈哈！”aidan听到这样的答案笑得直不起腰。“不过你知道吗？如果这些画面连你都能吸引到的话，那我知道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