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秘密
“你睡之前阿姨住的那个房间就行，想看电视就看电视，切记不要跑到我房间烦我。”
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宫南星躺在自己的大床上，懊恼的一拍脑门，这还得从他把突然得了人群恐惧症的小牛收留在公司那时说起。
一开始宫南星只觉得小牛来公司缓缓心情，跟有经验的模特多聊聊天自然就好了，谁知道这牛始终赖在他办公室半步不肯走，可怜巴巴地表示让自己当他透明就好了。
开玩笑，这么大这么黑一个人，怎么可能让人当作看不见！在宫南星的无情驱逐下，小牛最后的妥协就是到接待室的沙发上装死。
午饭的时候宫南星又觉得他可怜。现在想想这么大这么黑的一个人，有什么好可怜的！但是他会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总之宫南星又招呼小牛跟他一起吃午饭，虽然只是一份草料，一杯果汁，加一个勉强称得上juicy的汉堡。吃饭的时候也就他多余问，牛这样跑出来上课怎么办？结果小牛告诉他，自己不仅第一次把公共课给翘了，还跟今天兼职的地方请了假。
这下宫南星总算意识到事情的大条了，小牛竟然连打工都不去了？！
“我昨晚回到树舍，也是特意等到舍友们都熄灯了我才回去的。找上去快递分发点拿了我的水果就过来了。哥，我是不是病了……我现在跟别人多呆一会儿我就觉得耳边有那种嗡嗡的嗦话声……”
说这些的时候小牛将头埋得很低，宫南星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他的感受，但听他的说法自己分析了一下，觉得牛应该是有过什么阴影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牛，你以前是不是也有过同样的感受？”
“嗯……算是吧。小时候我寨学校有一次家长会，我们排了一个小合唱给家长们听，我是领唱。当时我阿爸坐在底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看我，我看他他还会别过脸。那时候……我就搅得……我是不是让他很丢脸？”
小牛说着说着，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后来我就不肿么敢跟别人对视，也不敢去想别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宫南星算是知道了小牛的病灶，但他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看着对方无措的笑脸，他知道，这可能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中秋假期你回家吗？”
没想到宫南星突然问了另一个问题，小牛显然愣了一下，随后用力摇了摇头，回答道：“不回的，也不是因为这肿事，就是回去要坐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哥……放假那几天我能不能也来公司待着……”
“你来公司干嘛？大家都放假。”宫南星听了这话无奈地笑笑。“行了，你要是不想在学校待着直接来我家吧，我家人都忙得没影也不过中秋，我也是一个人在家。”
“真哒！”
回忆定格在小牛阴转晴的笑脸，宫南星熄灭了床头灯，认命的哄自己快点入睡。还好他家够大，就算放下那么大一个牛，不仔细找的话也是找不着的。
至少他这天晚上还是这么想的。
隔天清早生物钟就把宫南星从被窝里掏醒，他迈着变态连环鲨人犯的缓慢步伐，把自己挪送到卫生间进行了简单的洗漱醒神，用手上残留的水随意的把额前略长的碎发往后捋了捋，他再次移驾阳台的健身区。
可能是房间的隔音太好，打开阳台门突然间听到从外面传来的牛叫时，宫南星还以为自己穿越了。
“牟……牛！你在鬼哭狼嚎些什么？”
“哇！哥！你起来啦！哇！介个客厅的阳台和你的黄间是通的啊！哇！旋转镜子门！”
不想理会小牛一声比一声高的哇哇哇，宫南星环顾四周基本确定了刚刚是牛一大早起来边唱歌边打扫卫生发出的动静。
不是，怎么会有人唱歌跟牛叫一样！
昨天他说他唱歌阿爸都不敢正眼看他，觉得丢脸，根本就是因为他唱歌太难听吧！这么难听觉得丢脸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小牛他唱歌难听这件事吗？宫南星话在嘴边欲言又止，仅仅只是唱歌不跟他对视就被他记出了人群恐惧症，要是真告诉他，他唱歌难听，牛不得碎成一块一块的？
这样太麻烦太不好处理了，自己只爱吃牛排。
这么想着，宫南星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实在还是心有不甘，于是他开口问道：“小牛，小时候你们班按什么选的领唱？”
“嗓门儿呀。”
啊，破案了。大侦探宫南星。
“小牛，昨天你跟我说了你的一个心事，所以今天我也想告诉你，其实我也有一些心理障碍。”宫南星咬牙切齿地微笑着，一步步逼近小牛。“其实我不能听别人在面前唱歌，一听就要晕倒。还有，不要乱加儿化音。”
“肿么会这样！”小牛听罢震惊地捂上嘴巴，随后突然想起说话是说话，唱歌是唱歌，于是撒开手斩钉截铁地发誓道。“我以后绝对不在哥面前唱歌！我花四。”
得到想要的答案，宫南星终于舒了口气准备回去接着运动，刚转身，却感觉身旁一阵黑旋风经过，小牛不知道什么时候做好了一个标准的三明治捧到了他面前。
“哥，先吃早发再运动，健康！”
算了，就按牛的意思办吧，不然他指定又要在哪个角落用牛眼睛唧唧歪歪。宫南星听话地接过三明治走到餐桌边坐下，小牛一看宫南星那么配合，简直心花怒放，变戏法似的又变出一个果盘和宫南星钟爱的咖啡。
“你……算了，你肯定也在咖啡店打过工。”所以小牛会用咖啡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宫南星瞬间就自己解答了自己，整个人冒着淡淡的认命感。“不过你做了这么多事，得起多早啊？放假不多休息一下。”
“这还找啊哥，寨我家，这个点我已经起来喂完牲口翻两亩地了。”
难得有人比自己还能找事干，宫南星看着小牛的眼神开始有种英雄惜英雄的错觉。也怪不得他能一天干那么多份兼职，简直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
“家里面有地养牲畜，还种水果，生活听起来过得还可以嘛，怎么你赚钱忙成这样？”
之前还觉得是不是因为家庭贫困，又作为长子，小牛不得不挑起家中大梁，起早贪黑的一边上学一边赚钱养家，自己还想着要不要找渠道匿名资助牛一下。可现在一合计，宫南星想，小牛这家庭情况怎么也算不上特别困难啊？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我家还不戳，我弟弟虽然读书不腻害，但是种水果很好的！咱现在吃的就是他种的！”
宫南星越听越迷糊，既然家庭收入尚可，家里人勤快又有技术，那牛这么忙活真就只是因为一身牛劲没处撒？看着他表情越来越疑惑，小牛的脸竟然不自然的泛起红晕来，这让宫南星不由得起了疑问。
“所以你……攒钱不会是为了谈恋爱结婚用吧？”
“咳咳，不是不是！我米想这么多我……”小牛被水呛了一下。顺便一提，这牛在宫南星家也有了自己的专属水杯。随着牛的咳嗽，那双颊越变越红，憋不住的小牛终于扭扭捏捏地开口为宫南星解惑。
“哥，我说的话你能不能掰笑话我……其实我……我是想……赚钱给我们村修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