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奔逃
“乔西姐，哥是不是很森气哇？”隔天第二次线下活动开始之前，小牛一大早便垂头丧气的被宫南星一条信息拎来了公司。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擅自说草稿外的词儿，昨天活动结束想跟宫南星谢罪来着，但是那人忙到没影接了个电话就消失了。小牛回到宿舍，室友都回家了，他一人坐在床上越想越忐忑，偷偷给乔西发消息却得到了宫南星事后一点没提的消息，搞得他像一个等判决的犯人一样。
“没呢，你上次不是表现不错吗？现场反应和网上的反馈都不错的。你放心，如果宫先生真的生气你怎么可能还能见到今早的阳光。”
乔西见小牛表情郁闷，忍不住跟他开起了玩笑，但这话却听得小牛牛皮一紧。宫南星要是深思一晚决定把他炒了怎么办！他要是变成辣炒小牛肉怎么办！
断头台……哦不是，是宫南星的办公室门一打开，小牛见到人的那一刹，牛眼睛和牛耳朵一瞬间就耷拉了下来。
“你什么表情？放假起早了没睡够？不对啊，你不是一起来就能犁地的那种类型么。”宫南星看着觉得好笑，勾起一边唇角调侃了小牛一下。“站着干嘛，过来喝你的咖啡，加好东西的。”
看到他笑了，小牛才从门口挪步到座位上，谁知他刚捧起自己的杯子，便被宫南星的一句话吓到挨呛。
“……顺便把这份合同看了。”
“呜呜呜！哥！什磨合同！你不要我啦！”
“蛤？”宫南星顶着小牛的哇哇大哭声艰难地尝试理解，什么叫他不要牛了？“嘘嘘……你先别叫，等下乔助理又要误会报警了怎么办！你先看一眼合同！”
牛嘴巴一扁，泪眼朦胧地拿起桌上地合同：“甲方跟乙方约定，自mountain第一代保温杯发售起，乙方享有该产品10％的利润……唔？哥？什磨意思？”
“傻啊你，这个产品是由你意外带火的，所以虽然你现在还没能开启直播，但是目前已经有预售链接了，所以这一次的成交利润也要分给你。”
“真哒！”小牛听完瞬间破涕为笑，再次不敢置信的阅读了一遍合同。“真哒！哥！给我钱哒！”
真是个“见钱眼开”的玩意儿。宫南星看着小牛手舞足蹈的样子笑容根本收不住，连忙起身制止他在转椅上不停地旋转。
“这个是盖了章的，签个名字表示你已知情就行了，之后直播可能会酌情给你涨，所以你要不要赶紧把普通话练好？”
宫南星像烧好了油锅，引诱着小牛主动往里跳，牛哪听得涨钱这种暗示，立马点头如捣蒜，在纸上签上自己“牟阿苏”三个大字。
“哥！那我介个假期还能去你家吗？我去学习！嘻嘻！”
现在很少能见到这种被卖了帮别人数钱，被吃了也帮剔牙的选手了。虽然说宫南星没做什么坏事相反，他还记着小牛的那个要给家乡修路的愿望，给他提了2%的点。明明是好事，为啥他总感觉那么心虚呢？
“哥……那我不住我，就是学完就回学校。”
看到宫南星纠结的眉头，小牛还以为他不欢迎，但是他又实在想要提成想要得流口水，于是就尝试着跟宫南星迂回一下。
“我又没说不行。好了，这事就谈到这，你准备一下今天这一场，不要再给我搞什么意外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宫南星佯装愤怒地敲了小牛脑袋一下。这个假期他又可以在家里做甩手掌柜了，除了偶尔要训一训牛，这日子还是很好过的。
mountain的第二场发布会，宫南星没再像第一场时那样，几乎在台上全程参与了，而是简单跟了前两个流程就下了台。小牛有了第一场经验也没再那么怯场，就算中途偶尔有稿子以外的问题，他也学会了用他人畜无害的傻笑糊弄过去。
虽然换了场地，但其实流程跟上一场的没什么太大差别，只不过受互联网的影响，这一次观众显得更加热情，甚至主动要求上台试穿mountain这一季的冲锋衣，台上台下的互动氛围非常好。正当宫南星以为今天可以圆满收官，闲庭信步地准备上台做个结尾结束时，背景音乐正好变成了一首轻快外文歌的纯音乐。
底下的观众情绪立马被这首经典曲目调动，在宫南星发完言后，想要要求再次播放这个音乐，想来一个大合唱。想来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素材，宫南星便眼神示意主持人可以调动大家参与，小牛保持着乐呵呵的表情也一起等待着音乐的前奏。
宫南星眼神无意间略过小牛手里的话筒，心说不好，这牛要是嚎起来怎么得了。他连忙眼神加动作示意后台，赶紧把小牛手里的麦给关掉。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跟特工似的打着手势，全被不远处的小牛看进了眼里。
哥为啥要跟后台打暗号捏？难道还有什么其他的流程。小牛思考了一个八拍，突然灵光一闪。大事不妙！马上就要进歌了！牛抬起麦克风想要叫停，却发现没有声音，情急之下他只能迈开长腿如超级英雄一般闪现到主持人身边，趁着所有人打着节拍，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嗓唱出第一个字母，电光火石之间，小牛一把夺过了麦克风，开嗓道。
“停！不能唱！宫先生晕歌！”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瞬，唯有小牛说完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太好了！没有人开口唱歌！好险哥就要晕倒了！咦？我刚刚说那句话也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耶！这回一点篓子都没捅还力挽狂澜了一波，嘻嘻。
老天爷，你不能因为我宫南星平日里说话尖酸刻薄些就找一个大黑牛过来克我。宫南星平生第一次有了就这样吧，破罐子破摔吧，想要彻底摆烂的想法。但即便他的脑子已经宕机，身体的肌肉记忆还是拖着他的身躯上前拿走了麦克风。
“大学生的幽默有些难懂，感谢大家关注mountain的线下发布会，玩得开心。”
说完最后一个字，小牛便拉着宫南星急匆匆地跑下了台。外面，音乐老师直接进了副歌，人群中爆发出响亮的合唱，开始参差，后来逐渐归于整齐。那是一首国外关于山的古老民歌，轻快悠扬地旋律，配着此刻小牛拉着宫南星奔跑过漫长而又空荡地员工通道的画面，莫名的像什么文艺电影的结局。
宫南星突然理解了aidan喋喋不休的画面感、宿命感、自由感，如果这一切的起因，不是因为小牛猛然记起他随口胡扯为了不听难听牛叫的晕歌借口的话。
“哥，你怎么停下来了？你笑啥呀？不寨你面儿唱就没事吧！你现在晕吗？”
小牛被宫南星拽停在半路，隐隐还能听到外边人群欢快的合唱，心里不住担心宫南星会不会晕倒。但转念又一想，自己那么强壮背着宫南星轻轻松松啦！
“晕个屁，被你笨死算了。走了，结束了，收拾东西回我那。”
不知为何，宫南星并不想跟他解释什么真相，他努力收敛起笑容恢复自己的严肃表情，反客为主的拽着牛接着朝前走去。
“哎哥？可素我没有带衣服呢？”
“有你穿的，你以为你比我壮吗？别墨迹今晚必须回去把你那些奇怪的儿化音纠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