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吴浪掖着被窝把自己裹起来都觉得不安全,非得跑去焦子昂那屋搭床一起睡。
焦子昂实在赶不走,叹了口气让他以后少折腾,不该说的话别说。
“依我之见,江羊和少爷绝对不仅是主仆那么简单。”吴浪躺下去没多久,突然朝焦子昂耳背呼了口热气。他来工作室也有些年头,从来没见过少爷为女人出头。
鬼门关里谁不知道张少凉薄寡情,七区那几位鼎鼎有名的古代美人,有的倒贴都看不上。
这次领回来的江羊虽然也不是歪瓜裂枣,但确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你想知道?”焦子昂踢他一脚,“上楼去问,滚!”
吴浪缩缩脖子,不服气地转过身去闭眼睡觉。一旁的焦子昂却若有所思地朝楼上看了眼,心思重重地阖上眼。
楼下的动静渐渐消匿。
眼前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丝缝,月色挥洒在那袭白衣上,映出他的脸。白平生踱步走来,表情有些不乐意,往房里深处看了眼:“我不是跑腿的。”
“那你不该让她进来。”张易弄道。
“没人逼她进。不过确实,谁看你那鬼样子不想逃?”
白平生清冷的嗓音颇为悦耳,却让江羊的脸色一度沉下去,她深吸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深处,好像能堪破黑暗看见那堵墙上的眼睛。
这话无论怎么听,都很伤人。
她没有开口解释,只是往房间里慢慢走去,月光引入房间里,避开地上的黑沉沉的重物并不难。
嵌在墙上的那双眼近在咫尺,白平生的话确实将他引入了一些不好的回忆,看向她的时候眼底满是复杂。
“张易弄。”江羊唤了声他的名字。
“恩。”
“你这是什么毛病,会传染么?”她抬手指了指墙体。
张易弄很是认真地回道:“不会。”
“那就行。”
江羊用食指作笔,脑袋里勾勒出张易弄脸部的线条,他的眼睛居上,鼻梁很高很长,嘴唇不厚,本该是温雅的形象却让他经营出冷酷的味儿来。她举着手,指尖点在墙壁上,有些吃力地垫脚轻轻地吻了上去。
二十三年的初吻给了头一任丈夫,尚算圆满。
只可惜不浪漫,还有个一脸冷漠的人在旁虎视眈眈。
江羊没有留恋墙壁冰冷的触感,转过身,对上白平生诧异的目光:“白先生恐怕是误会了,夫妻之间小打小闹,经常不是听说谁家床头吵架床尾和的么。”
“哦。”白平生看向前方那堵墙,“那你们小心,我还听过一枝红杏出墙来。”
显然这话是讽刺她和张易弄。
江羊:“……”这别墅里还有个正常的男人吗?
张易弄没有回应,江羊一个人也懒得辩解,明面上她也算是给足了张易弄面子,再待下去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越过白平生身侧,心事重重地下楼。
她要是没猜错,二楼那堵墙里的压根不是张易弄。张易弄生来没有异象,死的也平凡,再练功也不可能把自己框进一堵墙里,扣都扣不出来。
楼上那个是什么东西?江羊毫无头绪,拿出手机想去网上找找答案。
她走后,房门再度被关上。
从袖子里滑出一盏油灯,白平生端在手中,一朵火星凭空冒出,室内逐渐明亮起来。
他提灯走到墙边,抬头去看那双眼,提醒道:“人走了。”
那双眼方才眨动一下。
随后,突然消失于墙中。
白平生神色怪异,咚咚地叩着墙面。与江羊不同,他一只手砸上去仿佛有千斤重,撞击出金属的碰擦声。
然而墙体纹丝不动,任他怎么敲,张易弄都没反应。
白平生突然说了句:“赎罪点到即止。”
虽然江羊的身份内藏秘密,但在他眼里却不值一提,好歹他是当年的见证人之一。
比起江羊,他倒是更头疼张易弄,这用一双手都算不过来的年头,他还不死心?
“还不够。”张易弄长长的吐了口气,墙体随着他痛苦的喘气而晃动,造出一阵阵声响。
楼下的众人无奈地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
白平生沉默了许久,觉着动静太大,布下一层结界,转手收了油灯往门外走去。
整整一个星期,江羊都没再上过二楼。
周五一大清早。
江羊打了个呵欠,总算是正常作息的时间起床吃饭。
饭桌上,吴浪塞了两口青菜,没见着油星眼睛愣是瞪圆了一圈:“穷谁不能穷肚子啊焦哥,我上次被陈乱打伤还没养好呢。”
“成天嚷嚷啥?”焦子昂把筷子往盘里一摔,“要不是看你……得,林嘉,今天去买点菜,过几天少爷该出来了,我去和牛头马面走动走动。”
林嘉没推辞,让江羊陪着一起去,正好绕路七区买几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