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偷看
尹轻觉得云澹烟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人。她看起来总是带着职业性的柔美微笑,可是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偶尔左清到公寓来，两人在书房像是讨论公事，从云澹烟嘴里听到最多的简单句子就是：不要,不好，不可以。
放到尹轻身上，她虽然通常比较包容温柔，不太会生硬拒绝她,可是碰到尹轻耍赖,比如要见她,要睡她的床,要她接受礼物之类的，云澹烟基本上都是置之不理，全当没听见。
以至于尹轻平日在她来公寓的时候，叨叨地和她聊一晚上，感觉她完全是在当耳边有只蚊子,嗡嗡地绕一个晚上，而她岿然不动。
可是她有时候又会非常细心。尹轻以为她听了完全不会在意的事情，云澹烟会默默地记在心里。所以尹轻收到云澹烟让左清给她发的课程信息的时候，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那天她说以后梦想出国留学。姐姐当时还打击她说，这不容易。但是她仍是放在心里了。然后转身就给尹轻安排了课程。左清的原话是说：小姐说，让你考GRE。
她就提了那么一次。云澹烟就记下来了,然后给她创造条件，再督促她努力去实现。这都成什么了嘛，像极了努力鸡娃的顺义妈妈。
不过,也许姐姐不是当妈妈鸡娃，而是玩养成游戏的玩家。她就是那个一开始0级的纸片人，姐姐要给她学技能买装备,不停地让她身上的数据变得更漂亮，然后不停地升级打怪。
尹轻想一想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
尹轻对云澹烟说的话是真的，想出去读书，想走出去看看，想逃离那些人，想逃离那因为血缘而割不断的原生家庭是真实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一直存在于她没出道前，没有遇上云澹烟之前。
没有特别地去计划或者实施过。而云澹烟雷厉风行的督促反倒像一个契机，督促尹轻努力学习起来。因为这变成了金主姐姐下达的任务，必须完成的呀。
过年之前，别的大学生们都要放寒假了，尹轻反而课业越来越繁忙。连池夕娴偶尔都会吐槽，云校长这是在培养明星呢还是在培养学霸，为了上课都推了好几个通告了，以后当了博士能提高身价么，耽误我赚的钱不补回来云校长赔我！
当然了，只敢在尹轻面前口嗨，这话池夕娴也怂得不敢对云澹烟说。
从那时起，每到周二和周六云澹烟再来公寓的时候，尹轻和她之间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再是尹轻叨叨一大堆废话，或者云澹烟在书房办公而尹轻在外面走来走去等她，或者是云澹烟让她给她讲看了什么书，看了什么电影有什么体会等等。
而是变成了，两人一起呆在书房里看书，云澹烟就这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尹轻被单词背到头秃，刷题刷到忧郁。终于在这天，云澹烟说，“来做个模拟考试。给你记个时，做一套真题看看，摸摸你的底子。”
比妈妈督促一年级的小朋友写作业还可怕。尹轻不敢造次，乖乖地拿了一本薄薄的超大开本小册子在办公桌一旁埋头做起来。而云校长本人，在培养学霸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本人就是学霸本霸。
见尹轻皱眉，云澹烟笑了笑：“那我陪你一起做好了，比比谁分数更高，你赢了，姐姐今天会奖励你。呀，好多年没接触过了，好像早就忘光了。”
“那如果我输了呢？”尹轻流口水，赢了姐姐要“奖励”她，那是不是输了，就只好让她“伺候”姐姐了？她可以！
云澹烟白她一眼：“输了什么都没有。”想什么呢？！
“切…”尹轻趴回桌面做题。
于是两人并排坐在办公桌前，默默做题。而尹轻本来还乖乖地努力思考，可是当室内的环境变得如此静谧，除了铅笔在纸张上划过的声音，就是轻浅平静的呼吸声。
云澹烟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诱人的事情。尹轻闭上眼轻轻嗅着因为云澹烟在身边而充盈在呼吸中的香味，脑子放空，眼前的英文真的变成了鸡肠文，完全看不进去了。
云澹烟这时一手手肘撑在桌上托住下巴偏头看她，一手拿手里的铅笔敲尹轻的脑袋，淡淡地哼：“发什么呆！”
尹轻回过神来，再往云澹烟那边一看，姐姐这个姿势和姿态都极诱人，有一种又知性又性/感的美。尹轻忍不住凑过去亲亲：“姐姐身上太香了，闻到香味我就脑袋宕机了。”
尹轻亲云澹烟的时候，往她面前的试卷上一看，哇啊，同样的一套题，她还先动笔，姐姐做得怎么那么快！姐姐还说要比赛呢，那怎么办？！
于是小狗熊很无耻地瞟了一眼答案，快速填到自己的试卷上。然后有一就有二，再瞟了一眼，再抄上。
云澹烟皱起眉来，再用铅笔轻轻敲了她一下，说：“抄什么，万一我错的怎么办。”
结果某人大言不惭，完全开始肆无忌惮起来。“错的也没关系，你的答案借我抄抄！”
云澹烟闻言，忍不住把手背抵在鼻端失笑道：“你这人。这真是我今年听过的最狗的一句话了。”
尹轻实力演绎，舔狗的最高境界：错的也没关系，你的答案借我抄抄。
做完了以后，云澹烟大概算了算分数，点点头夸奖：“还行。情况比我想象中要好。”
“嘿嘿，那…会有吗？”虽然她是比不赢姐姐，可是不是说她比想象中要好嘛！
这人满脑子的什么？云澹烟没好气地再拿铅笔敲她脑门。“上的课程消化得还好吗？”
“哦，那个，还好啦中规中矩。”云澹烟找人一对一辅导她，完全是应试培训，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死板枯燥。
尹轻想起什么，笑嘻嘻地说：“姐姐给你看个东西。正经的课程感觉比较乏味，可是我们公司不是新出了一个视频APP嘛，我在上面找到一组讲课的视频，专门针对这类考试的课，超搞笑。我拿给你看看。”
尹轻从手机里找到视频给云澹烟看。一般这类培训，针对的是出国留学的人，客户群体决定了一直是走较为高端的线下培训的路线。网上的分享从内容上看，确实很优秀，也很有趣，可是因为是个人制作的视频，系统性就无从谈起了。
“很有趣，可是不能靠这个呀。”云澹烟说。
“不能靠这个是因为没能做成系统性和持续性的课程嘛，如果能做成完整的课程我想应该会很受欢迎的。”尹轻笑笑。混娱乐圈人嘛，对娱乐性的需求也更高，而敏感度也非常的高。
云澹烟听了尹轻的话，沉吟思考起来；“你说的这个还挺有启发性的。我和池夕娴谈一下。”
接着云澹烟把视频发给池夕娴，再和池夕娴通电话，两人在商量对这个东西有没有什么想法。“娴姐，你看了吗？对，我们的茄子视频上面的一个分享……你有没有什么想法，他这个属于课程类的东西……单独分出来，做网课类的项目可行吗？现在接受度不高，不代表以后也不能接受，可是试试看……”
尹轻干坐在一旁听了十分钟，她对这种正儿八经的项目讨论的话题就没兴趣了，生怕姐姐要求她留下来旁听，赶紧做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求洗澡，然后溜之大吉。
尹轻回房间洗个澡出来，发现云澹烟已经不在书房了。走到她卧室门口敲了个门，没人应，按下门把进去一看，浴室的灯亮着。
美人在洗澡……尹轻这么一想，顿觉一阵毛孔扩张脸热心跳。上次看到姐姐在浴缸里，美得令人心惊，可是当时因为云澹烟哭了，她吓得慌慌张张的，根本没心思YY。痛失大好良机。而现在想起来有多捶胸口，就有多大的渴望……再看一次。
于是鬼鬼祟祟的年轻女人，猫着腰，非常猥琐地悄悄把半透明的浴室玻璃门给推开了一条缝――
昂~什么嘛。今天云澹烟根本没在浴缸里洗澡，而是在淋浴间的隔断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在淋浴花洒下的云澹烟看来没有察觉门口处传来的小小动静。可是尹轻定睛看一眼，就觉得自己的鼻血要喷出来了。
淋浴间的隔断是高白全透明玻璃，云澹烟在站里面，水珠打在玻璃上，水花顺着玻璃流下来。那是一种，十分通透，却又因为水流在透明玻璃上流过的效果而若隐若现的视觉。这让她白皙的皮肤，优美的曲线和纤恰合度的身材变得露尽而不露骨。
姐姐杀我！比在浴缸里还撩人。
尹轻突然想起了什么，偷摸摸地转身，然后咚咚咚地跑回房间拿东西。不过几分钟，东西拿来了，年轻女人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云澹烟的卧室，跑到浴室门口然后再次猥琐地猫下腰，打算从刚才打开的门缝里探进半个头去，再看个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可是，她头一探，一头撞进了一个香软的穿着毛巾浴袍的腹间――抬头一看，云澹烟冷着脸，表情很危险：“你在干什么？”
“昂，我我我――”被逮个正着的犯罪分子，语无伦次：“姐姐，你怎么那么快就洗好了，刚才明明――”
“刚才明明怎样？”云澹烟一手拧起尹轻的耳朵，这会不再是温柔地揉她的耳垂，而是拧她站直身体，一副要教训宠物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