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最是伤人无情剑(1)
最是伤人无情剑(1)
剑潇胸口一窒,半天出不了气。萧戎歌已推开梨洁,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你说你成全是吗?是吗!”他声音粗砺凶狠,如雷霆震怒。眉宇间带着一股狠戾的杀气!
剑潇脑中空白,思绪全无,呆愣地看着他,半点反应也做不出!
他已凶狠得捏住剑潇的脖子,几乎没将剑潇提起来!“为何要离开?已经嫁给我了为何要离开?你说的那些话都不作数了是吗?你在骗我是不是?你竟然骗我!”
剑潇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痛苦不已的看着他,“我没有要骗你,可是他对嬴洛有责任,对她肚里的孩子有责任!”
“你对我便没有责任了吗?对九儿就没有责任了吗?我们有天地为证,我才是你要终生相伴的人!我想尽一切办法留住你,却只换你一句“永辞”!这就是你的海誓山盟?这就是你的天地为证?这就是你的爱?可笑!真是可笑!”
剑潇心痛得说不出话来。却有另一个声音替他回答,“天地都是身外之物,可血肉却是自己的!你纵有天地为证,却比不过我肚子里的血肉!”
这是嬴洛的声音,萧戎歌眼里阴毒之色一闪,竟一剑便向她掷去!剑潇从来没有
见过杀气如此重的萧戎歌,他从来不会亲自动手杀人!这个人真的是萧戎歌?
嬴洛没想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还能突然一袭,狼狈躲过陈沔的剑已架在她的脖子上。剑潇身形一动已再次被萧戎歌叩住了咽喉,他手灼热,眼幽亮狂乱,销魂散已发作了。
他一手指着梨洁,“她和你,谁替我解毒!你说!”
剑潇宁可死也不要做这一种选择,可萧戎歌擒住他不容他有半点反抗,陈沔的剑则紧紧的架在嬴洛的脖子上!
萧戎歌步步紧逼,那眼睛已不是人的眼睛,凶猛如兽,“说!”
这样的他梨洁那纤弱的身子定然承受不住吧?让自己来承受他的怒火。他正要开口梨洁忽然跪在他面前,“哥哥,你答应我的!他是我的夫君,我有义务替他解毒!倘或这一点也做不到,不如让我去死!”
剑潇一顿,嬴洛道:“剑潇,你别忘了也答应过我,我已经给你两个月了,倘若你再与他有任何关系,我与这肚里的孩子立时死在你的面前!”
萧戎歌亦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说!你和她谁给我解毒!”
剑潇忽然就笑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来的笑,像两个骨头打磨般“咯咯”而笑,
“都逼我!都逼我!你们把我逼死好了!把我逼死好了!”猛然一叩齿就要咬舌,萧戎歌早有防备点住他的穴位!“你敢死我就让所有人给你陪葬!”忽然就无限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只要你如以往般陪着我,我就放了所有人,好不好潇儿?”
“哥哥!”
“剑潇!”
剑潇求死无门,求生不得,忽然想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呢?他如果真的爱自己又何忍自己陷入如此境地?可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再陪他玩这场游戏,他本不该来的,走了以后就不该再出现在萧戎歌面前。
“梨洁才是你的妻子。”
萧戎歌忽然叫大声起来,仰天而笑,手舞足蹈,状若疯狂,“好!好啊!这是你的选择!好啊好啊!”然后猛然抱起动弹不得的剑潇直奔房里。剑潇一时竟轻松起来了:戎歌,就算今晚死,于我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可是他想错了,萧戎歌只是将他放在床对面的椅子上,然后向抱他一样将梨洁抱了进来,扔在床上,然后俯身在他面前,邪魅阴戾的道:“你想成全,我就让你彻底的看清楚你是如何成全的!”就那样撕开梨洁的衣衫!
那一晚是剑潇这一生最黑暗龌龊的一晚,他就那样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粗暴愤恨对待妹妹!
萧戎歌!萧戎歌!他简直就是一个禽兽!禽兽!
云雨引在血骨里汹涌,穴位被他用最可怕的手法封住,两相争扎冲突,他的鼻子、眼睛、耳朵、嘴里都都浸出血来!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他冰冷的皮肤上滑过,剑潇想这应该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温暖吧。他安心的闭上眼等待死神的到来,却听见耳边有低沉的呻吟,“我们一起死吧!”那是萧戎歌的声音。
剑潇忽然就记起那一年自己带兵出征时,他说:此行勿必小心。
自己冷笑着说:没有看到你爱上一个人之前我怎么会死?
他痛苦难当的说:等那么一天,我们一起死!
原来当时的话竟真的一语成谶,——他们一起死!如果死亡是解脱,就都死好了,反正这一场生太累了!可是在生活之前,再看他最后一眼吧?来世记住这个人是自己的毒药,再也不要与他有任何的牵连。
萧戎歌浑身是血的趴在他和身上,早已分辩不出样貌了,可是他不是做死的,而
是被青剑刺死!那柄剑穿胸而过,剑潇忽然就不想他死,因为他这样的禽兽不配死在青剑下!
血脉的激荡冲开了封住的穴道,他抬手封住萧戎歌的穴道,“我被你糟蹋也就算了,可是青剑不能被你糟蹋。”
然后他看到萧戎歌笑了,那是怎样一种笑呢?天不要,地不管,阎王爷都不收,如垃圾般到哪被哪遗弃的笑,说到底,不过是一种无所谓的笑。什么对无所谓了。
这些天萧戎歌一直昏迷不醒,剑潇就一直端着青剑坐在他的床边,不是想表现什么深情,只是想自嘲,嘲讽他们那所谓的爱情,怜惜青剑遇到这么脏的人。
眉舒一直照顾着萧戎歌,看到剑潇这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三天,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话:“世人总是这样,在自己受到伤害的时候,总是希望把别人的伤疤也揭开,陪他一起痛。好像这样自己才会好受一些,却不知你要揭的这人的伤疤,说明这人是能影响你的心绪的人,影响你的要么是你最爱的人,要么是你最恨的人,而爱与恨,只是一线之隔。”
“你这样伤他,是爱也是恨。他这样伤你,是爱也是恨。——像冬天的刺猬,总想拥抱着寻求温暖,可温暖的同时也就彼此刺伤了。既然怕刺伤又何必相拥,既然相拥,
又何必怕刺伤?”
剑潇如浆糊的脑袋好像忽然就清明了一下,“你是什么呢?”
眉舒笑了笑,“我么?我是牵牛花,依附着他而生。人总是因为痛所以才铭记于心。我刺不伤他,所以他就感觉不到我。”
“何以刺不伤他?”伤害一个人不是很轻易的事吗?
眉舒叹了口气,“被伤害也是因为在乎啊!你没听说过么?——我不在乎你,你便伤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