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张怀远的告别

清晨，小娴像往常一样出门准备去买菜，一只脚刚刚踏出绸缎庄的门就见张怀远从柱子后面跳出来，站在她的眼前。“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怎么？不想见到我？你这过河拆桥可不太地道啊。”

“哪有！”

“今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喝茶。”张怀远眼巴巴的问。

“我还要买菜做饭呢！哪有时间和你去喝茶？”小娴推脱道。

“那下午呢？就下午吧！下午三点，云鹤茶楼二楼，我等你。就这么定啊！不要放你恩人的鸽子。”张怀远生怕小娴再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一溜烟跑了。

“哎……这个人奇奇怪怪的。”小娴虽然这么说，但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下午三点，小娴如约而至，来到了云鹤茶楼的二楼。她四处瞧了瞧，见张怀远把着个靠窗的位置，正向小娴挥手致意。小娴不紧不慢地走到张怀远那里，理了理衣角坐了下来。

“喝什么？”

“随便，我不太懂。”

“小二，来壶上好的龙井，再来两道点心。”

“客官，来啦！”不多时小二就将茶点端了上来。张怀远殷勤地为小娴倒上茶。

“这茶楼我常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你尝尝？”

小娴故作镇定的拿起茶碗，抿了一口。

“嗯，味道还不错。”

“你喜欢就好。”

此刻阳光正好打在他的脸上，形成一道阴影。张怀远看向小娴，脸上不自觉的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在阳光的效果下若隐若现，温暖又迷人。

“你一直和华家人生活在一起？”张怀远率先打破僵局。

“嗯，从小就留在华家，他们待我像待亲女儿一样。”“我是华老爷从贩子手里买来的。”小娴补充道，随即拿起茶碗饮了一大口。

“这有什么，被买来的又怎么？重要的是你有了一个温暖的家。你会一直幸福下去的，如果你愿意……”

“好了，我看天也不早了，这碗茶咱们就喝到这吧。”小娴打断了张怀远的话，起身欲离开这里。

“我送你。”

张怀远将茶钱压在茶碗下，起身护着小娴离开。

（张大帅府中）

“daddy，我回来了。”

张大帅卧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封信件，见张怀远进门便呼他来身边坐下。

“怀远呐，丁委员长来信了。信上委派你做丁委员长的贴身护卫，明天下午就要起身。”

“什么？”张怀远听到这个消息霎时感到晴天霹雳，一把抢过父亲手里的信件，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的读了一遍又一遍。

“我说怀远呐，这是好事你慌什么？这边行李张妈已经给你理好了，你做好准备明天下午就乘火车走吧！”

张大帅摘下眼镜放入口袋，正欲离开又回头嘱咐道，“怀远，到了那边别忘了替我向丁委员长问好哈。”

“好。”张怀远注意力都在信上，敷衍的回张大帅道。

“你到了那边好好干！他是你的舅舅，不会亏待你的。”张大帅无奈的看着怀远，说罢起身上楼。

“怎么会这样……”张怀远无力的道。

今天下午就要动身去丁委员长那里了，一大清早张怀远就守在绸缎庄的门前，想要再见小娴一面，顺便道个别。

不一会儿小娴就出来了，张怀远怔怔的看着小娴，仿佛想把她的样子刻在脑子里。待小娴走出好远，他才拉回思绪追了上去。

“小娴，小娴你等等我！”

小娴回头，见张怀远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与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大不相同。

“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走了，去丁委员长身边，可能不会回来了，想跟你道个别。”张怀远气喘吁吁的说。

小娴闻听此言僵在了原地。

“你要是愿意，可以跟我一起走。”

“不，我不走。”

张怀远像是料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表现的并不吃惊。

”那好吧，再见！”张怀远本来想说祝你幸福，但挣扎再三实在是说不出口，便换成了再见。他希望他们还有相见的那天。

张怀远转身欲走，身后的小娴突然开口，“一定要这样吗？一定要和同胞互相残杀吗？”

“什么？”

“丁委员长叫你回去不就是要和红旗军对抗吗？都是同胞为什么要互相残杀？一起对付外来侵略者不好吗？”

张怀远看着小娴，久久不语。一时间他感觉好像不认得面前这个姑娘了。

“我也是迫不得已……”说着张怀远颓丧的转头离开。

两人分别后没多久，从张怀远身边跑过一卖花郎，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将卖花郎拦了下来，并塞给他一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