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德育中学（3）

“叮铃铃”

刺耳的铃声突兀响起。

班上的气氛一瞬间变得不同寻常，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

郁欢看见同桌握紧了手中的笔，后背紧绷，眼睛死死盯着教室门口，整个人如临大敌。

她在怕什么？

外面会进来什么？

很快，郁欢就知道了答案。

在高跟鞋踩地发出的“哒哒”声中，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人走进教室。

她画着浓妆，口红格外鲜艳，像是罂粟，极致妖娆，却又藏着浓烈毒性，让人上瘾，无法自拔。

女老师走上讲台，环视了一圈。她目光所触及到的学生头垂的更低了。

“我们班今天多了两张生面孔啊，大家都不鼓掌欢迎一下吗？”她笑得很灿烂，态度很热情，像极了一个友善的好老师。

话音刚落，班上所有学生齐刷刷地鼓掌，整齐划一如设定好的机器人。

女老师笑着伸手往下压了压，鼓掌声立马停滞。

“那么，就让我们的新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女老师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郁欢的方向。

郁欢施施然起身，走的时候她眼尖捕捉到了同桌脸上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

难道说做自我介绍是个坑？

脑海里涌起了无数个念头，郁欢面色不变，径直走上讲台。

女老师就站在她斜后方，一接近，她就闻到老师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香水味，呛鼻得很。

一般来说，女孩子用香水是为了增加个人的魅力，但不会一次性用量这么大，除非...是为了掩盖自身的其他味道。

想到了某种情况，郁欢眸色沉了沉。

“可以开始了。”见女生不说话，女老师善意提醒道。

“大家好，我是郁欢。”

分外简短的自我介绍。

女老师有些讶异，“没了吗，不用再介绍介绍自己的兴趣爱好？”

清瘦的女生只是微微笑了笑，“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不是吗？老师。”

这话意有所指。

女老师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说的对，反正日子还长着，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最后四个字她念得极慢，尾音拖长，无端端生出几分诡谲。

台下学生们原本面无表情的面孔开始变化，眼神里没有一个高中生该有的单纯，只有满满的恶意。

郁欢眯了眯眼，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的突起。

果然，下一秒，学生们似暴徒般纷纷起身，握着手上的东西朝郁欢狠狠砸去，一边砸一边放肆大笑。

砸来的东西各种各样。

腐烂的水果，厚重的书本，砖头，甚至还有锋利的小刀。

这要是不走运的，小刀插进心口可就直接嗝屁了。

蹲下来躲在讲台后也不是办法，讲台太小，坐在教室两边的学生很轻易就能砸中她。

郁欢眼疾手快，一把操起讲台上教师专用的大三角板挡在头顶，然后动作迅速地躲在女老师身后。

有些学生砸得正嗨，见郁欢转移地方，下意识就跟着砸过去。

于是，一根氧化成黑色的香蕉皮“啪”的一声，华丽丽地砸在女老师脸上。

像是被按了暂停键，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压抑阴郁的氛围迅速蔓延开来。

女老师顿了足足两秒后才拿掉脸上的香蕉皮，面上一贯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阴森得可怕。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郁欢，声音冰冷，“郁欢同学，你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吗？”

但很快，她又缓和了语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当然，每一个勇于承认错误，勇于道歉的孩子都是好孩子。这样的孩子...都会得到老师的仁慈和原谅...”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郁欢，语调低哑而悠长，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老师！”女生不为所动，声音陡然提高。

“谢谢您和同学们为我举办的欢迎仪式，我非常喜欢。虽然仪式比较突然，让我受到一点小小的惊吓，但我是不会责怪您和同学们的。您也不用因此感到自责。”她的表情很认真，眼神诚挚到没有一丝作伪的痕迹。

女老师笑容一僵，“...什么？”

她意识到情况似乎开始不受她的控制，想要开口阻止，然而女生像是发现她的意图，不给机会抢先插话。

“我很幸运，能够遇到像您一样如此和蔼的老师。”郁欢的目光移向台下表情麻木呆滞的学生，神色自若，“还有友善可亲的同学们。”

她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会向大家好好学习，一定会积极和大家互帮互助，早日让大家感受到我的‘诚意’。”

说完，她还极有礼貌的微微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