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双箭头上的附注越来越清晰，大脑也开始接收这意为“附注”的各色文字与符号。

在青林越来越着迷其中时，他的双眼已变成一轮有着血色边框，泛着诡谲红光的红金色赤日。

青林一直知道自己的能力处于拥有无限可能的开发阶段，但直至最近，他才知道自己还是个未成年。

和正常人不同，青林对“未成年”与“成年”的定义存在要命的偏差。

新人类的成年年龄是3周岁，这代表他们会从3周岁起履行“一个新人类”的义务，并履行至短暂生命的终点。

因为如此，就算萨菲罗斯说他是未成年，三观很不对的他依旧潜意识认定这是法律概念而非身体的成熟度问题――参考依据很多，最浅显的，即地球上各国的不同法律规定，例如Z国和M国大部分州的成年年龄是18周岁，但在南亚的不少国家，成年年龄系15周岁。

然后，大概是萨菲罗斯告知时的时期微妙，即他和三日月正处于暧昧至感情升华阶段，所以脑瓜子一等一又擅长发散思维的他不免联想到婚姻关系……好吧，也许该说是涉及生物繁衍的发//情期与所谓的荷尔蒙作祟现象。

而一说起这见鬼的发//情期与所谓的荷尔蒙作祟现象，介于新人类们挂得早，以及为便于管理，上头一向把新人类们，特别是顶尖高手级别的新人类做圣徒培养，所以青林在这方面的知识缺乏至贫瘠不说，甚至还是扭曲的。

当然，这不是说青林的学习能力不佳……毕竟他已脱离那个缔造他的世界数年……而是教育这东西虽然能够开拓人的视野，但不见得能够改变人心深处根深蒂固的三观――特别是，他还有一张连法则见了都怂怂的，很多时候意为“正义”的漂亮脸蛋。

“颜即正义”这种潜//规则，对其他人来说也许是幸事，但对他来说却不见得，甚至略坑。

不过，虽然当年的X教育不仅简陋而且扭曲，但青林好歹是能够想到，即能够知道并懂的什么叫做发//情//期，也就是能够知道这种不该是“圣徒”们能够知道的东西的人，所以，看似乖巧的他并不乖巧――他有获取这方面知识的“非法”来源。

青林的“非法”来源有两条，一条是他的副官兼副队长，由上头派遣，是个银发银眸，特别喜欢管着他，但很多时候又非常纵容他，甚至宠溺他的小鬼。当然，说是小鬼，其实这个化名今井义辉的家伙与青林同龄，甚至连生日都在同一天。

若不是确定他的生理父母只有他一个孩子，青林绝对以为银发银眸副官是传说中的兄弟，没准还会效率惊人的脑补出百万文字的“阴差阳错”――副官酱虽然头顶新人类的标签，但真正档案上可是高人（指的是正常人类，非本就是底层，连普通公民权都没有的新人类）一等的大贵族。

青林能够潇潇洒洒过日子，顶着一张越来越“正义”的脸却从未遇到X骚扰，也从没遇到某些研究员打着研究口号或者借着体检揩油，副官酱功不可没。

某副官：为了拯救世界，吾心力憔悴，_(:з)∠)_

而因为副官的纵容，所以青林有了第二条“非法”来源，他开始与任务目标暗度陈仓，甚至干起了偷天换日的勾当。

新人类在叛逃后能够出人意料的逃出一次次围堵，然后青林又能在一次次围堵中收拢各队的新人类并奠定首领地位，也是拜他那些年干的勾当……啊呸，是结的善缘所赐。

在那些善缘中，青林干得做惊心动魄，对自家组织伤害最大的，就是他在任务中“略过”了一条正处于进化期的人鱼。

人鱼在星际物种属貌美、柔弱、繁殖能力强悍的生物。很多星际种族喜欢把他们/她们当做繁衍后代的工具，或者说母体。

然而就算需求催生邪恶，处于弱者地位的人鱼也不是可正大光明进行捕猎和买卖的物种――这不是因为宇宙存在法律或道德，而是人鱼们有靠山。

人鱼一族的靠山是塞壬。

塞壬是人鱼的究极进化体，意为“人鱼一族的王者”，具有可怕到让整个宇宙都为之战栗的力量……非夸张，是真的！

青林至今为止就见过一条塞壬，就是那次任务遇到的那条。

人鱼一族虽然有靠山，但因为人鱼在星际等于金钱与权势，所以对进行人口//贩//卖的势力与组织而言有着有巨大的吸引力。

青林所在的舰队虽然不从事这种会让己方想起曾经惨痛过往的人口//买卖，但这不代表舰队一方没人见色起意……通常，这种收罗美丽物种的行为被打上“保护珍兽”的口号，正如某些星域的生灵视“黑发黑眸的人类”为珍兽，然后进行收集与买卖一般。

那次任务的开启，就是舰队在远征中发现了一颗水域面积达97%的星球，并在这颗星球中发现了占据星球统治地位的生物――人鱼。

当时，青林已是远程部队的人。同时，介于他的能力，所以他负责这颗星球三分之一的远程打击。

因为人鱼是种一旦离开所生活区域，没错，就是一旦离开水就变得虚弱，然后被打上“柔弱”标签的生物，所以为利益最大化，所谓的远程打击不过是幌子。

如此，当时负责远程打击和监控的新人类与人类们，各个心不在焉，反正没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看了绝对会眼花简直精神力耗尽的屏幕上。

青林虽然喜欢专注做事，但这不代表他会公开打其他人的脸，所以他和其他人一样心不在焉……嘛，虽然心不在焉还和人聊天，但好歹是能够监控至少一个星系的人，所以就算花费一半精力在监控上，他依旧发现，好吧，具体的说，应该是通过数据，计算出星球某点能量异常，似乎存在一个在吸收周边能量的东西。

青林没把这点发现告诉别人，甚至，在收到登陆部队有关这星球人鱼精神不对劲，像在远离某个方向时，已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他也没有告诉。

之后，就是人鱼进化完毕，塞壬出世，灭世歌声响起，整个星球连同登陆的近战部队，乃至位于星球之外的大部分远程部队都成了这条新鲜出炉的塞壬初战记录上的勋章。

青林所在的远程部队飞船虽然也被塞壬的声波攻击，但大概是青林的“略过”，所以塞壬也把这飞船的某些地方给“略过”，导致青林等人在事后被监察部队拎去关小黑屋……当然，在入小黑屋前，青林被他家副官给领走了。

后来，青林就和这条实力强大的不要不要，连星空都困不住，就算木有飞船、机甲，依旧来去自如的塞壬搭上了线……甚至，那条塞壬还幻化出双腿COS舰队上的人类，也COS过青林的队员，并在离开前留下了不少的积分，以及不少的账单！

当然，账单是留给副官酱的，_(:з)∠)_！

青林脑海中存在“成年=发//情期”这条等式，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塞壬。

塞壬脱胎人鱼一族，然后自认是兄长的他给青林普及的，也是人鱼一族的资料――人鱼一族虽然寿命悠长，但人生就三个阶段：卵（蛋）期、幼体期、成年期。

人鱼从幼体期到成年期会发生一次聚变。聚变中，幼体期属双性的人鱼可根据自身意愿选择自己的性别。性别选定后，人鱼会在24小时内完成幼体到成年体的转变。之后，进入发情期，开始寻找伴侣进行繁衍。

于是，在这样错误的教育下，青林就算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吧，是双眼正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有点儿疼，他也只把它当做成年期将至所致……嘛，人家人鱼都能够改变性别了，他不过是眼睛有点儿疼，不算什么。

当然，对风里来雨里去，受过数次致命伤的青林来说也的确不算什么，然而落在其他人眼中，却绝对算头等大事。

三日月：呵呵，虽然时间凝滞，但不代表老爷爷的感知真的出了问题！

三日月是被滴落在耳骨上，然后由脆弱又敏锐的耳骨上滑落，最终滞留在垂耳上，要下不下的液体给唤醒的。

当然，虽说唤醒了，但实则不过是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超痒的耳朵上。

然后，因为疑似时间凝滞带来的感知缓慢让他渐渐闻到了血的气息。

三日月闻过无数种血的味道，至今为止，他印象最深的不是当年足利义辉归天前发生的鏖战，让不管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充斥整个战区的那种浓郁到令人窒息，甚至能够引来妖物的血腥味；也不是当初在飞船遇青林而被刺激得暗堕，然后被青林凶残的拔掉身上的暗堕之骨时散发的那股隶拥有暗堕气息的作呕血腥味，而是青林的血的味道。

青林的血的味道与众不同，那与其说是血的气息，不如说融合了无数中植物与花香的玄妙味道，让人着迷，引人沉沦的那种。

三日月曾无数次沉沦于这股要命的气息中，但这一次，他不仅没有沉沦，反而开始开始摆脱那种由时间凝滞所造的混沌，变得越来越清醒。

三日月渐渐拥有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

他一获得掌控权，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头，看青林。

他看到了一双散发着诡谲红金色的眼睛，同时，他发现这双已无焦距，但却呈现着一种异样平静，好似两块圆滚滚的红金色玻璃镜片的眼睛上正闪过一个个奇妙又陌生的字符与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