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界限

小混蛋个子不高，但气势很足。他仰视着站在面前的孔世平，眼神很镇定。

“年后吧。”孔世平低声说着，“大家都安静安静，好好儿过个年。”

暗呼口气，小混蛋的身体松懈了下来，神情还是那种暗含着不屑的调侃：“好嘞。”

说完，他冲身边的几人一摆手，再看向李奎勇。

似乎下意识一般，李奎勇的脚步立刻开始移动，但被孔世平抓住了胳膊：“大勇，先别走，把酒喝完。”

李奎勇站住了脚，小混蛋看过来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凶恶。

看看他，再看看静默站在身边的孔世平，李奎勇还是摆了摆手：“立本儿，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完事儿了去找你。”

说完，他像是从身上去掉了一块大石头，顿时觉得轻松起来。

孔世平看了一眼小混蛋后，伸手搂住李奎勇的肩膀，再叫上冉秋叶，走回了餐厅里。

袁军的伤势并不重，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他靠在椅子上，神情漠然地看着走近来的李奎勇。

餐桌的气氛，再没有了先前的热烈，只有静得出奇的冷漠。

忽然，宁伟先发了话：“大勇，这事儿你怎么看？”

坐在这群大院孩子们的中间，李奎勇肯定有势单力孤的感觉。

更何况，他的好朋友、原来的同学钟跃民，也因为女友被小混蛋搭讪，羞恼得有意默不作声。

宁伟在剧情中，按说应该算是最为凶狠的——远远超过了小混蛋。因为这人后来从特种兵退役后，转为了混迹南方山林的盗匪。

因此，这人的心理活动与性格，是既敏感又暗含着暴戾。

孔世平皱了皱眉：“宁伟，大家都看到了。这事儿跟大勇，没有一点儿关系。”

一旁的张海洋，却带着不服气的神态插话说：“小混蛋自己也说，是因为心里不痛快，才过来找李奎勇的。”

李奎勇本来心里有愧，现在见众人都是纷纷指责的架势，就想立刻离席。

他刚要作势欲起，孔世平还没来得及拦阻，张海洋再次冷冷地发话：“大勇，就这么走了？”

他这话一说出口，大院的几个孩子，立刻做出要攻击李奎勇的姿态。

李奎勇并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对此只是冷笑一声。

拿起一个酒瓶子，他看着张海洋说：“我自己把自己花了，这事儿能不能过得去？”

钟跃民看了看他，想要说什么，被宁伟制止住了。

孔世平按住李奎勇的手，看着大家说：“如果这么说，那这事儿就是因为我，才引起来的了？”

李奎勇见他仗义执言，索性重新坐好：“既然世平发了话，呵呵，这事儿我自己还没主意了，就听他的了。要是有人想较劲，那我只好陪着。”

暗赞他一声：够硬气。孔世平再看向大家：“晓白受了气，袁军受了委屈，这都怪我。”

说着，他往面前的一个玻璃杯中倒满白酒：“我不太会喝酒，现在就干了这杯。”

李援朝因为和他的关系很近，连忙劝阻：“世平，大家都是说着玩儿的。”

推开他的手，孔世平端起酒杯，凑近了嘴唇。

不管是什么酒，都是穿肠毒药。孔世平的确酒量不好，但也要做出这样的架势，让这些半大孩子服气。

冉秋叶急得眼眶发红，但也阻止不了他。

屏住呼吸，孔世平连续喝着杯里的酒。

仰脖喝尽之后，他把酒杯倾斜过来，再看着大家：“可以了吗？”

李援朝看看他，再默默地看了一圈在座的人。安静了一会儿，他开口说：“都是兄弟。我们喝酒之前，就说好了的。”

钟跃民看看身边的周晓白，也默不作声地往杯子里倒满白酒。

其他人见状，也都有样学样。

“世平，大勇，”李援朝举起酒杯，“没说的。要不是你们，我们今天真就‘栽了’。”

李奎勇也举杯回敬：“援朝，的确赖我。”

钟跃民赶紧说：“大勇，跟你有什么关系！来，别再瞎扯了，喝！”

重新开始了吃喝，气氛虽然不如之前的热烈，但大家的情谊却更加深厚。

散席之后，李援朝带着大院的孩子们骑上车子，跟孔世平等人道别：“世平，大勇，回头儿我们再约！冉老师，我们都是瞎闹着玩儿的，您别见怪。”

挥手道别，并目送这些人消失在远处的街道中，李奎勇转向孔世平：“世平，我就说不应该参加你们的聚会。”

“大勇，不是‘你们’，是我们。”孔世平拍拍他的肩膀，“别多想了，回家睡觉去。”

李奎勇还想再说几句，孔世平摆摆手：“我也真喝多了，回头儿再聊。”

点点头，李奎勇跟冉秋叶道了别，快步走进了夜色中。

站了一会儿，冉秋叶轻声说：“世平，你是好心。可是这些人，未必能够走到一起去。”

“我哪里能消弭他们心中的界限？”孔世平仰望了一下夜空，长呼口气，“就是不想有更大事儿罢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冉秋叶拉着他的胳膊，“我送你回去吧。”

情不自禁地拥住她，孔世平在她的耳边说：“秋叶，我早就认识你，早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