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精锐的养成
豪格的勇气来自于大清在崇祯年来，遇到明军逢战必胜，明军视清军如同猛虎，不敢与之交战，甚至见之则远遁而走，以至于清兵能数次深入京畿等地劫掠，更能杀到山东境内来抢夺财富与人口。这些年来，清兵早已经天下无敌，不管是在什么样的战场局势下，哪怕是清兵数量远远低于明军，清兵也能将明军给杀的溃败。
数十年下来的战绩积累，不管是顺风仗还是逆风仗，清兵都能轻而易举的获胜，这就养成了清兵极其强大的自信，认为一切事物在清兵的马蹄与弓箭下，都只是不堪一击的废物罢了。
明军这十几年来的表现，尤其是这几年的表现，大片的疆土沦丧，国都丢失，皇帝南逃，这都给人造成了一种大明已经行将就木，大明军队已经没有一点点战斗力的错句。其实也不是错觉，真实情况就是如此，大明朝，确实已经到了灭亡的地步了。
豪格纵横天下也有数十年，十岁就上了战场，在他的眼里，明军曾经确实有过一些能打的部队，其余的都不过是乌合之众。现在，那些能打的部队，全都已经消亡了，被清兵和农民军队消灭，剩余下来的这些军队，不过是残兵败将。一群乌合之众的残兵败将，面对着士气、战斗力正是巅峰的八旗军队，这些明军的埋伏，又有什么可怕？
这并不是豪格膨胀了，古往今来，碰到明军与清军这个局面，尤其是南明阶段时期，明军的主力部队全部消亡，入关的清兵战斗力可以说是世界顶尖的军队。这个时候就算是一头猪统领清八旗与南明军队作战，都是能赢的。
黄得功在大运河的东岸，看到豪格带着八旗开始动起来了，让士兵们跟着他一起喊：“豪格，你人数众多，爷爷不跟你打，你有种追过来，要是不追，你就是我的真孙子了。”
喊话完毕，黄得功带着三千骑兵沿着原路火速返回。
在大运河的西岸，豪格带着正蓝旗的士兵，几乎是与黄得功的三千人齐头并进。
豪格死死的盯着对岸的骑兵军队，催促着后面的正蓝旗士兵加快速度，绕到敌军的前面去，前方肯定有桥梁能过运河。只要绕到前方，截断这伙明军，自可以泄去心中的愤怒。
孔有德、耿精忠见到豪格带着正蓝旗就这样追上去了，没有得到豪格军令的两人，四目相对，孔有德问道：“这明显就是激将法，让豪格上当的，这豪格怎么还上当？就算豪格是个莽粗鄙莽夫，那索尼我听说有着智将的名声，更是熟读咱们汉人的兵法，他怎么也不劝劝，哪有这么打仗的。”
耿精忠对孔有德说道：“你这张破嘴，别说话了。真要小心一点。”
“我们怎么办？没有豪格的命令，咱们停在此处，还是跟着豪格一起。”孔有德问道。
耿精忠说道：“明军在前面有埋伏，虽然这正蓝旗战力无双，但也恐怕会有麻烦，不管是豪格遇到了大麻烦，还是豪格没了，我们没有跟上去，事后都是死路一条。但是大概率正蓝旗会赢，咱们跟着过去，总不会出错吧？打赢了，还能混一点功劳。这样才不会落下话柄。”
孔有德喜道：“说的对。咱们立马跟上去！”
两人立即点齐大军，联合蒙古人，一起跟着豪格后面，往南走。
城墙上的高杰看到黄得功过来辱骂了一番，引着正蓝旗骑兵全都往南走了，一时之间也猜不透这是要干嘛，往南走，那就是济宁了，难道陛下是打算在济宁与清军决战？
此时又看到城外的汉军也开始往南走了，高杰见到这一幕，松了一口气，自己看来是得救了。
尚可喜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见到豪格跑了，孔有德与耿精忠这两个狗日的也跑了，心中更是没有底，这不就是三千明军吗，怎么全都往南走了？
“王爷，我们还攻城吗？”尚可喜的副将过来询问道。
尚可喜看了看周围自己的士兵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已经汇聚了成了溪流，向着大运河里面流淌，以至于运河的这一段，都成了一片红色了。刀子插入土地当中，没入两尺，翻出来的土壤，都是带着鲜血的红色土壤。
粗略估计，这场攻城，阵亡就快有三千人了，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士兵们早已经不想攻城了。
“先停下来，不要再打了。友军全都走了，咱们的士兵士气更加低了。”尚可喜说道。
如潮水般退去的清兵，在城外开始修整。这一支军队从原先的万人，看起撤退的规模，也就只有数千人了，高杰不免豪情云生，这些清兵也不过如此。
聊城城墙下，是数千具尸体！
“将军，清兵都退了！”副将胡茂桢浑身是血，跑过来对着高杰咧嘴笑道。满脸鲜血的他，咧开嘴，只看到牙齿是白的。
高杰见胡茂桢成了个大红人，走起来路来，甲胄都往下滴鲜血，一路走过来，鲜血就流淌了一路，询问道：“你这狗日的，不会要死了吧？”
胡茂桢声音如雷，哪里像是会死的人：“将军，都是敌人的鲜血。他娘的，好久没有打过这么爽的仗了，原来他娘的打胜仗是这个感觉啊。”
高杰往城墙下看了看堆积的清军士兵，点头道：“好久没有看到过敌人这么多的尸体了。也不对，不是好久，是根本不曾见过。过往看到战场上的这么多的尸体，都是咱们明军的尸体的。”
打胜仗和看敌人堆积如山的尸体，对高杰与胡茂桢这从军数十年的两人来说，确实是一件稀罕事情了。
胡茂桢道：“真是解气啊。”
“这些都是汉人，不是正儿八经的满人。固然都剃了那种老鼠尾巴头，但看面容能看出来，不是满人。若是满人攻城，咱们恐怕不是对手。”
“将军，我刚刚看那大队骑兵往南下了，满人是不是都走了？”胡茂桢说道。
高杰道：“何止是满人走了，你看看城外，原先挂着的孔字旗和耿字旗，他们都带着人往南走，跟在那豪格的正蓝旗后面吃灰。剩下来就一个尚可喜了，你看看这孤零零的大旗。”
“将军，既然只有尚可喜一支部队在这里，而且还是被我们打败的，且看看他们退却的模样，一个个不过也只是乌合之众罢了。我的提议是，趁着他们修整，我们出城将他们给击溃了。这些走狗们，一定不会想到我们敢出城与他们厮杀的。”胡茂桢双眼放光的说道。
城外确实是只是一直残兵败将了，只是数千人，这些人士气低落的可怕，清兵又没有援军了，这个时候若是真的出城与之厮杀，能让他们完全意料不到。胜率还是很高的。
高杰陷入了沉思，看了看城墙上还在欢呼雀跃的士兵们，此时的他们士气很高，刚刚的这一场战斗，也激发了他们的血性。
“你那边伤亡多少？”高杰对胡茂桢问道。
胡茂桢回答道：“伤亡六百人左右，勉强能拿出来两千人作战。”
“都召集起来，准备出城，咱们打尚可喜一个出其不意！”高杰目光中有神，对胡茂桢说道。
胡茂桢精神大振：“我立马去召集他们！”
“还有愿意跟我们出城一起厮杀的百姓要是去，也召集过来，分发给他们武器，哪怕是跟在我们后面也能壮声势！”高杰说道。
一支军队尝到了胜利之后，便会渴求下一场更大的胜利。
高杰不是什么名将，但是作为一个统率数千人的将军他是合格的，在战场上这么多年的经验，也让他知道，此时出城去与清军厮杀，在军心可用的情况，胜率很高！
不过若是城外的是满八旗，高杰是一万个不敢出城的。
胡茂桢很快就带着两千士兵过来了，很多士兵都带着伤，但是可以看出来，精神都不错，战斗欲望很强烈。
高杰防守的这面城墙，伤亡与胡茂桢那边差不多。原先的五千人，现在还有四千人能战，跟随一起来的百姓青壮，则有三四百人。高杰给他们发放了更好的武器和甲胄，让他们待会出城，跟随在大军身后就可以。
“兄弟们，刚刚那一仗的打的好，打出了血气，你们都立下了功劳。本将军现在问你们一句，愿意不愿意去立更大的功劳。”
“城外的五万清兵，正蓝旗被引走了，跟着一起走的还有孔有德、耿精忠的军队。剩下来的就只有被咱们打败的尚可喜的军队了，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现在正在城外修整，他们被我们打败了，士气全无，我们只需要出城把他们给击溃了，兄弟们，这就是一场天大的功劳，咱们明军多少年了，没有在战场上击败过清军了？更加不要说在野战上面击败清兵，只要我们赢了，咱们聊城就能保证安全，咱们也还能立下大功劳，不说升官，单单就是银两赏赐，你们每个人最少都能拿个几十两了。”
“怎么样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冲杀出去？”高杰吼道。
士兵们正士气正旺，出城打一支残兵败将，哪有不愿意的。在胡茂桢大嗓门的带头吆喝下：“杀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