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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如明镜台

“投降了?”红方看见黑方以烟花为信,放出投降信号时,也没感觉到多大意外,因为…她太过强大。

以单人匹马,突入敌阵改变战局走势的士兵,潘德曼尼南以前不是没有,不过他们的路通常没有走多远,就夭折了。

因为这种竞技类对战,致死率极高,没人能说自身在没有天时地利的情况下,还能将冲杀式强袭战术做到极致。往往团队的战术布置才是取胜的关键。所以在十五年来,观众看见的团队竞赛,基本上都是团队战术的胜利,战略决策的博弈。

而一己之力撬动整个比赛结果走向的…唯有两人。

一位是银武神skagull,另一位则是骷髅skull。失去了银色的圣辉,自由的骷髅假面。

比赛结束时,发生了一个小意外。当红方的一名士兵看见提着食人鲨脑袋,晃晃悠悠喘着气,全身散发着红色薄雾的骷髅假面时。

他…却不由得,将手中的枪对准了她。为什么?

因为他毫无表现的机会,所有的焦点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没人记得他如何勇猛的作战,没有观众在意他,自然也不会有广告效应,也不会有荣誉,更不会有赞助商的投资。

他接下来的赛程将极为艰难,装备决定了他的战斗力,而装备,是需要购买的。这是个很简单的逻辑。

他只是个无名小卒,不过他的赛程表上,有骷髅假面的名字。

他手上的枪是一支xm109,反器材狙击步枪,红外热能探测瞄准镜,子弹初速极高,他觉得…自己能杀掉那个神话,只要她暴露在自身视野中。

而现在,比赛结束的一瞬间,则是骷髅假面最放松的时刻,她不会想到源自友方的攻击,也不会想到这一枪来的如此果决。

在庆典烟花升上最高的一瞬间。

在骷髅假面做出军礼的一刹那。

他扣下了扳机…

然而结果令人失望。瀑布巨炸起巨大的水花隔绝了弹道,而飞行速度过高的子弹击中任何一颗逸散的水滴,结果也是被水滴打成碎片。

而这些碎片依然如同流沙,朝着骷髅假面飞去。这时…

红方怀有不轨之心的家伙们,企图清除一个强劲对手的渣滓们。终于认识到…那个小姑娘与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身形轻盈而不随风摆动,钟丽神秀的山川一般,笼罩在体循环散发而出的雾气当中,她在动,却也没动,四周的气流微微卷开飞来的碎裂弹片。

而手中封号士兵的首级,还在倘着血。

她远远地望着属于队友的方向,似乎还在奇怪着刚才那一声…因为声波传递过慢,现在才听见的狙击声。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人要杀她,她也不知道,只得喃喃自语一句:

“为什么还有枪声?不是结束了吗?”

如说,这是天生强运?也不过如此。

“他们在庆祝吗?所以鸣枪…我是不是应该笑呢?”

食指和中指,抹过食人鲨脑袋下的大动脉,野兽的基因中,海洋类生物结合之后的体征,血液会变得十分粘稠,因为富含氧气。

“可是…医生说过我是不会笑的啊…怎么办?”

她想了又想,自己烧伤的病历单上写着面部神经坏死,终于。她将指尖的血,星星点点般画在面具上,为这个无口无鼻的面具,画上了笑脸。如古代的战妆。

而黑方士兵的眼中,刚才那一枪流弹破片,不仅丝毫没有伤到她,而且面具上的那抹笑,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一阵深深的寒意…

这种感觉难以言喻,就像是看见了神话中的生物,它在向你示好,而你却难以承受这份好意。因为人类就是如此脆弱渺小,难以承受巨龙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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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外的士兵们沉默不语,突然觉得作为潘德曼尼南的一员,应该为红骑士打回工。

倒不是说钱的问题,而是…他们从生物本能上,畏惧着那个小姑娘,因为恐惧,所以要消灭她,如老狐狸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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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程至八强赛,给选手们的准备时间很多。一周一场的赛制导致骷髅假面的休闲时间也多了起来。

她喜欢和面具商聊天,因为他知道很多东西。她喜欢的,不喜欢的,都知道。

“先生,为什么他们会喊我的名字?”白心台脱下了面具,揉着自己脸上的伤疤,近三年的时间与入冬的天气,让伤口变得瘙痒难忍。她只得这样来释放压力。

“你是偶像啊…”面具商答道:“他们喜欢强大的人,不论是好是坏,因为他们只看得见强大,却看不见为何强大。”

他顿了顿,似乎在措辞,从微颤的手指来看,他也在畏惧着白心台。

随后说道:“你瞧,如果我给你枪,那么比赛就毫无意义了,因为每一场都是寂静无声的碾压。喜欢你的人看不见你的美丽所在…”

“但是…先生…我很丑,我明白的啊。”白心台望了一眼卧房中的落地镜,她很喜欢镜子,因为每时每刻镜子都提醒着她,她是个怎样的人。

“没关系…”面具商摆了摆手,又拿出电话,嘱咐着私人医生,托那份关系将远在东方的古老医师叫来。

“我会为你植皮,针灸说不定能让你重新笑起来。”他如是说道:“你要戴上一副新的面具,不过那是你原本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张脸。”

“先生…我觉得我现在很好了。”她以极小的声音反驳道,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有道理,于是很没有底气。

“你还能变得更好…”面具商瞄了一眼桌上的葡萄酒,却马上移开了目光。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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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白心台完成了植皮手术,医师则是后来她在崆峒山门的正一道师叔,李求死。

不得不说,医字门的师叔似乎也是个面瘫,他年过甲子,驻颜之术让他永葆青春。

当白心台在术后绕下纱布时,她的脸依然是一阵阵的痒,那种感觉就像有蚂蚁蛇虫在上边爬来爬去,清凉的膏药就是阴冷的蛇,爬过皮肤留下的液体。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熟悉到陌生无比的脸。时隔三年才见到。她该庆幸吗?或者说,她该感动?悲伤?感恩?还是开心?

没有任何情绪的挥发。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为了一件突如其来的烦心事,她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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