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约翰的梦,全世界都在打冷战.
1348年夏天,约翰踏进了潘德拉的旧城门,老皇帝将王位传给了被约翰复活的亚当斯。银狐形单影只故地重游,走过熟悉的街道与双月喷泉,当年指着自己的小孩儿,现在也成了一个野心勃勃的青年。
那家伙拉着自家的仆人,穿着完全不合身的礼服,在这炎热的盛夏被另一些孩子指指点点。
约翰啃着手中的致幻蘑菇,脑子里却是一片清晰。他走到双月喷泉的水池边朝下看去。十八岁的苏,正孤独的站在池底,仰望着他。
苏是个完全对魔法免疫的体质,约翰没法复活他。
眼前是真实的亡灵?还是约翰脑中的幻觉?
那半块金币被约翰重新锻打成一块,由于完全没打过铁,他笨拙的砸断了自己的大拇指。
“不过那不重要,”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将金币扔进水池。或许还有未完成的事情在等着他?
玉狮子从云国跑回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它还叼着一柄染血的锤子。
马背上是芙蕾雅。一位已经被阴谋将过去吞噬殆尽的女人。她醒着?还是像约翰一样活在梦中?
她被欺骗、被利用。超在意头发整洁的她,被骗子公爵好好“洗了个脑”。在圣光与魔法中,她已经想不起任何东西了,甚至连“希望”的病毒也没法拯救她。
当年代替骗子公爵与兽人商谈拳击外交的人,是她。
放走约翰的人,也是她。
最终杀掉苏的,也是她。
“那些也不重要了。”约翰牵着自家妹妹,回到了那个破旧的家,不过似乎家里遭了贼,除了墙上的那副挂画,其他的基本上都被翻了个遍。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嘿……芙蕾雅。我的傻妹妹……”
约翰骑上了马,他准备去银湖散散心,就和他的名字一样。
女孩因为病毒的缘故,依然保持着当年的模样,她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想起。她笨拙的比着大拇指,那只手捏着一束紫阳花。
紫阳花,绣球荚蒾花语:至死不渝的爱情。
女孩儿想要回忆起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苏或许就像当初那个黑袍魔法师一样,是个根本不该存在的人,又一次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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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湖边。
这次老爷的运气挺差,只抓住了一尾鱼,还是那种肉挺少的鲑鱼。
他这么多年来,从一只旱鸭子进化成了一只半旱鸭子。
当老爷的右脚脚腕被水草缠住时,老爷一手扣着鲑鱼的鱼鳃,看着水中,头顶那射下来的温暖阳光。
老爷突然就明白了牧神曾经对他说的话:“你够贪心吗?小仓鼠”
“就算你的一生过完了,也毫不后悔的,贪心的要求重来一遍吗?”
冰刀割不断湿滑的水草。他挥起刀,果断的砍下了自己的右脚。而抱着一点儿侥幸贪念的他,让精通水性的部下们去将那只右脚找回来,好让断腿重新接上。
他的部下告诉他,那只脚被啃的破烂不堪,已经没法用了。
听见这句话时,他正坐在靠椅上晒着太阳,反应却在意料之中。他的手指焦躁不安的敲着靠椅扶手。
牧神:“鱼在水里,想要高高跃出水面。”(此处为鲑鱼又称大马哈鱼的特性。)
远方的枭鸦停在他的肩膀上时,他终于明白了一切。他召回了本属于亚当斯,而现在归了自己的影子。
洛-琼斯。
他残忍的砍断了洛的右腿。接到了自己的腿上。
当晚,他提着鱼回家,在家的灶台前引火做饭,芙蕾雅买了些小米和鸡肉,他们都想要找回些当年的感觉。
他将曾经收集来的遗产,一件一件往上放。
武寰锤的钻石碎渣,野樱花金币,“红”与“蓝”,国徽,预备兵铭牌,还有诺瑞阿当的那双靴子。
约翰啃着致幻蘑菇,那只猫再次出现,它用爪子一件一件仔细翻看着。
“一些无用的…闪闪发光的…纯洁的灵魂。”
“五百年后很值钱的文物。”
“自由…或是秩序。”
“比铜币还便宜。”
“一个梦。”
“不按照剧本来,从舞台上跌落,摔死的演员。”
约翰将这些东西一扫而过。晚饭端了上来。
他和妹妹两人坐在破旧的桌子前,各自努力的回忆着过去。
芙蕾雅却往桌上…摆了…
三个木杯。
银狐再也抑制不住眼中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