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初到家

第290章初到家许久，老爷子慢慢醒了，觉察到屋内有人，沙哑着嗓子问：“谁在那里？”

宏彦忙凑上前，轻声回道：“爹，是我，彦儿，我回来了。”

琴兮也在旁边跟着小声说道：“爹，我是琴兮，我们回来了。”

老爷子想努力转过头来，看看他俩，一时却没有成功，自己却累的直上喘。宏彦和琴兮忙凑得更近，方便老爷子看见他俩。

“咳咳，好啊，你们回来了。”老爷子喘息了几次，调匀了气息，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说道，“家里乱了，让你们在外头好好玩一趟，竟也不能够，中途还得把你们叫回来。爹对不住你们啊。”

“爹，你别说了，你为这个家，为我们做了那么多，我们做儿子的，心里都非常感激，一直想着好好的在您身边尽尽孝心，好好的伺候您的生活。

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妻儿也有了，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有担当，有责任了。这次我回来，家里的事情，您跟娘就不要操心了，放心颐养天年就行，什么事，我和大哥会做好的。”

“唉，我相信你，能够撑得起这个家。只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弟三个，老二去了，我没有看好他。我失职啊！”老爷子说着便老泪纵横。

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宏彦还不十分清楚，只好敷衍着安慰老爷子，“爹，您别太伤心了，二哥他是为了朝廷破案，是因公身亡，这是件荣耀的事啊。朝廷一定不会让二哥白死的，我和大哥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帮助衙门破案的。”

“行，你比老大强啊！老大虽然在外闯荡了这么多年，就是那个脾气，遇事压不住。本来你的脾气也不怎么样，但自从你成亲后，你就稳重多了。

你二哥的事，不是你们兄弟两个自己能够应付的，尽你们自己的力量，帮助衙门即可，不要乱出头，充英雄。”

“是，孩儿知道了。”

……

爷俩说了好些话，最后还是宏彦怕老爷子过于劳累，结束说话，悄悄出去了。

此时，外面，曹夫人、赵、卞两位姨娘，詹氏、温氏，还有大哥，都等候在那里，等着宏彦和琴兮从老爷屋里出来。

宏彦出来一看他们都在，知道肯定有事，便轻轻一点头，带他们去了曹夫人的会客厅。那里宽敞，容得下这么多。

此时的宏彦，俨然已是一家之主。宏彦先问老爷的病情如何。众人支支吾吾的，都不敢说，最后还是曹夫人说了。

“老爷的病，全城的大夫都看过了，老爷朝中的好友，还托关系将大内的太医请了出来，为老爷瞧过，都说不是太好。”

宏彦心里咯噔一声，曹夫人如此说，等于说老爷现在，已经是在等死，药石无救。

宏彦只是脸色变了变，眼圈一红，然后便掩饰过去了。但琴兮乍听之下，小小惊呼一声，然后便泪流满面了。

宏彦默默地，递给琴兮一块手帕，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最近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这回是詹氏接的话。

“家里大大小小四十二个店，很多精干的执事、伙计不是被挖角，就是自己跳槽走，我们也拦不住。现在，家里的这些店，关门就有一多半，剩下的，生意也是大减，很多银钱，还收不上来。你大哥和我，为此都很头痛，不知怎么应对才好。”

这事是在宏彦预料之中的，周家的生意，大多做得是倒手生意，靠着朝廷的垄断，赚价差。现在老爷倒下了，这种官商合一的赚钱模式，自然也要到头了。

而店里的那些执事和伙计，他们接触的，一直是那些垄断品的市场，周家的店做不了这个生意，他们自然要另寻出路，混口饭吃。不能就此怪他们不念旧情。

“这事，大嫂，你跟大哥一直在家，比我熟悉情况，你们斟酌着，看看还有哪些店面是要关的，都把他们关了吧。

我们周家，风光的起，也落魄的起。再说，谁说赚钱的生意，只有朝廷把持的那些？相信我，不出三年，我们周家的生意，肯定会比以前更加红火。”

詹氏答应了，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宏彦看见了，正要问，大哥说话了。

“宏彦，关掉那些店，等于失去了银钱来源。没有钱，我们这么一大家子，怎么过活？就算你做生意有一套，那也是以后的事，现在的关口，我们怎么过去？”

“家里不是还有农庄吗？不是还有积蓄吗？难倒，现在，我们家，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了吗？”宏彦惊讶道。

大哥有些羞惭的低下头，退回去不支声了。这回曹夫人是说话。

“彦儿，你还不知道吧，家里有三十六处农庄，这些年被你大哥和二哥折腾的，寅吃卯粮很久了。今年，各个农庄又普遍歉收。

而且因为农庄常年拖欠庄户银钱，导致很多庄户跑了。现在，他们自顾且不暇，前些日子还派人来，请求府里在银钱上帮他们一把呢。指望着他们送银子来，今年是不可能了。

至于积蓄，前些年，清儿掌家，暗地里捣鼓出去多少银子；老大和老二又偷偷支走了多少，今年又多事，银子花的更多更狠，积蓄早就空了。

说白了，现在的周家，就是一个空架子，一阵大风，就能吹散了。”

曹夫人话说的严厉，边说边扫视着大哥、詹氏、温氏，还有两个姨娘。他们在曹夫人的眼光下，都低了头，不敢吱声。

曹夫人说的如此严重，骇得琴兮连伤心都忘了，止住了啜泣，看着宏彦，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

宏彦叹了口气，强忍住骂人的冲动，拿起茶杯，想要喝一口，却发现，杯子是空的，便又放下。心里盘算了一下，然后开始吩咐。

“大嫂、二嫂、娘，这段时间，家里的情况你们经手着，比较熟悉情况，你们把最近家里需要的开支列出来，看看有多少窟窿，我来想办法填上。

大嫂、二嫂、琴兮，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看看家里哪些地方，不再需要人手，就把多余的下人、丫鬟退了吧。我们家今时不比往日，维持不了这么个大摊子。

三天时间，我们再在此碰头。

没钱不可怕，有困难也不可怕。怕就怕人心变了，各想各的，劲不能往一处使。现在，我回来了，家里不再是大哥一个，独木难支了。有什么难事，你们解决不了的，尽管跟我说，我不在，跟琴兮说，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