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较艺赛诗

第116章较艺赛诗

从老掌柜处出来，黄琴兮又回到休息室，跟其他夫人们聊了会天，眼看着快晌午了。外面跑进来几个丫头，小声说着：四大红牌出来了！要现场较艺呢。琴兮最感兴趣，头一个站起身，便往外走，其他夫人本来有的想着在屋里听一个样，但看黄琴兮出去了，大家伙便都站起来，重新来到大厅堂。

周宏彦早知道黄琴兮肯定会出来听红牌们唱曲，早让人为她们安排好了最好的位置。正前方，早有一大块地空了出来，铺着五彩地毯，几乎等距离的，设有四个绣墩。

厅堂内人虽多，此时却已是鸦雀无声，人人屏住呼吸，盯着入口。不多时，七八个小丫鬟捧着四把古琴出来，忙碌着安置琴位，最后试弦。所有都妥当了，这才轻盈的退去。

又出来一队打扮妖娆的乐师，各自找位置坐下，手里或羌笛，或金钹，或鼓槌。所有人坐好，其中一人连敲三下鼓面。

这次从内堂出来的，才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应天府四大红牌歌女：艳春楼凝天、凌萱、语琴、妙彤。

首先献艺的是凝天，她弹唱的是当时朝野上下最红的词人：晏殊的新词。天籁般的琴音细细的传来，仿佛远在天际，渐渐的近了，近了，最终来到耳边。

琴音达到最高时，却戛然而止。接下来便是细细的唱腔：“一曲新词酒一杯，去年天气旧亭台。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歌声结束半天，全场的人仿佛这才回过味来，鼓掌声震耳般响起，却再无一人起哄叫好，仿佛此时出声，便是对人家方才一曲的亵渎似得。

接下来的是凌萱，她演唱的是南唐后主李煜的词曲：“于阗采花人，自言花相似。明妃一朝西入胡，胡中美女多羞死。乃知汉地多名姝，胡中无花可方比。丹青能令丑者妍，无盐翻在深宫里。自古妒蛾眉，胡沙埋皓齿。”

清新自然的江南韵律，丝竹为主，琴音为辅的音乐，与之前凝天的风格截然不同，却同样的使人沉迷，难以自拔。

接下来的是语琴和妙彤，也相继拿出了最新的曲目献艺，或骚客咏古，或闺中伤怀。当真是余音绕梁，终日不觉。

周宏彦用眼角余光观察所有人，都沉浸在四大名牌柔柔的音乐歌唱中，如痴似醉。再看黄琴兮，微闭着双眸，头仍在微微的左右晃着，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依旧在美妙的音乐世界中，没有走出来，不禁暗暗点头：今天请来四位名牌，果然是对了！

按说四位红牌各自献艺后，就可以退了。谁知此时突生变故，石介听的一时兴起，竟然诗兴大发，旁若无人的跳出来，大喊一声：“拿笔来！”

自有丫鬟们快速送过笔墨纸砚，石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笔走龙蛇，文不加点，一首古风就此完成。

石介写完，把笔一扔，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周宏彦灵机一动，让丫鬟们把石介的新作递交给四位红牌，由她们现场弹唱出来，此诗就送给她们，由她们日后随意吟唱。

这又是双赢的安排！四位红牌芳心暗喜的接受了周宏彦的提议，四人略一商量，便各自归位，开始弹唱石介的新作：《感怀》

“吾赏观中夏，地平如砥石。幅员数万里，车马通辙迹。帝宅君土中，紫垣当辰极。长江断其南，绝塞经其北。东海西流沙，天为限夷狄。三代千馀年，天子虽务德。实以险为恃，四夷皆潜匿。汉唐德稍衰，地胜岂殊昔。暂来还亟去，不敢窥城壁。石晋一失谋，六州沦胡域。天地破扃鐍，山川无阻阨。贻尔子孙患，固知非远策。桓桓周世宗，三十纂尧历。一岁破河东，刘崇丧精魄。再岁复秦凤，不庭自柔格，三岁出南狩，王师拯焚溺。江北十四州，取之如卷席。四岁征关南，曾不发一镝。三州相继绺，德声畅蛮貊。李昪请臣妾，钱鏐修贡职。帝欲因兵锋，乘胜务深击。直取幽州城，拓土开疆场。重收虎北口，复关闭寇贼。是时战屡捷，六军气吞敌。平吴如破竹，成功在顷刻。惜哉志不就，暴疾生中夕。帝宋承大宝，声名发丕赫。全蜀献土地，举吴上图籍。荆潭与瓯闽，助祭来匍匐。开城纳江浮，御楼受晋馘。区内一正朔，六州独割剔。”

众人纷纷称赏，既赞石介诗写得好，又赞四位红牌曲谱的漂亮。素雪像是头次认识石介，惊异的盯着石介看。

石介知道素雪因为头次见面，自己在她面前失态，心里对自己有成见，这下见素雪盯着自己看，凑过去谄笑着说道：“一时技痒，献丑献丑。素雪姑娘若是喜欢，我再专为姑娘做一首，如何？保证比这首更叫好。”

素雪脸一红，扭头道：“不要！”

黄琴兮在旁边看在眼里，心中大喜：两人关系有门！

“素雪，我这里不需要你伺候，有碧衣在尽够了。石介公子喝了不少酒，都发酒疯做诗玩了。别人我不放心，你好好伺候着点，便让他再发酒疯了。”黄琴兮适时的为二人创造着机会。

石介果然打蛇随棍上，立刻含糊道：“嫂夫人不说，我都不知道自己喝多了。多谢嫂夫人关心，放心，我只要素雪姑娘陪我喝会茶，醒醒酒，就好。”

素雪虽不太情愿，却也不抵触这个差事，乖乖的随着石介，到了厅堂的一角，坐着喝茶聊天。

有了石介开头，其他人有些诗情在胸中的，纷纷自告奋勇的站出来，填词作曲，可惜粗制滥造的多，不说人家红牌歌女看不上，周宏彦也不好意思递交上去。

“三少爷来一首！”不知哪个好事者起哄，一下子许多人也跟和起哄起来。戴全他们知道周宏彦肚子里没那个墨水，有心看热闹，咧着大嘴乐着，也跟着起哄。

石介却知道周宏彦肚子里不少好诗好词，可他就是不外露，有心要压榨出几首好的来，也在旁边跟着欢呼起哄，让周宏彦来一首，却被素雪硬拉着坐下，禁止他再胡闹。

至于一众十七八岁的夫人小妾，只要热闹，她们就高兴，纷纷娇喊着周宏彦来一首。

周宏彦被众人瞩目着，连四大红牌也妙目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周宏彦一张老脸变得通红，难道再向***他老人家借几首诗词用用？周宏彦唐诗宋词不敢照搬，怕弄巧成拙，元曲就不记得几首，唯一记得牢的，只有***大气蓬勃的诗词了。

“不行，别人的诗词，借用就借用了，但是***的诗词，岂能乱用！简直是侮辱自己对***的滔滔崇敬之情嘛。”周宏彦在心中做了决定，宁可今天出丑，也不照搬***的诗词。

不说周宏彦尴尬的杵在那里。众人的起哄，在黄琴兮眼里，摆明了就是看周宏彦的笑话！自己在这里，岂能让周宏彦受这羞辱。

“填词作曲这等雕虫小技，何用三爷出面，小女子替作一首，如何？”黄琴兮站了起来，来到周宏彦身边，款款说道。

“嗷！”、“好！”相比看周宏彦的笑话，众人显然更愿意欣赏黄琴兮的诗作。

黄琴兮略一思索，挥笔疾书，立就一首，交予周宏彦，周宏彦接过读后大喜，不愿黄琴兮的墨宝外传，小心的折叠收好，自己又照样写了一遍，递交给四大红牌。

四大红牌对黄琴兮显然也是慕名已久，接过来，如获至宝，四人简单一商量，立即调琴开唱：“桃花羞作无情死，感激东风。吹落娇红，飞入窗间伴懊侬。谁怜辛苦东阳瘦，也为春慵。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好好！”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鼓掌加叫好声，让厅堂内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