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素雪有话

第52章素雪有话

用罢早饭，周宏彦便匆匆告辞回家。临行，黄家所有人都送到门口，黄琴兮也在其中。“琴兮，这几天，我会想出一个详细的康复方案，等你回去，就拿给你看。一定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如常。”周宏彦本已跨上马，想了想，又跳下来，对黄琴兮说道。

谁料这话在黄琴兮听来却变了味，俏脸一下子通红，扭身摆手，让他快走。

周宏彦见黄琴兮对自己一副不待见，甚至讨厌的样子，全然没有昨晚的温婉柔情。心中略略不平衡，坏笑着凑过来，在黄琴兮耳边悄悄说道：“昨晚谁说的，要把她的全部温柔，所有细腻给我的？现在却对我如此冷冰冰，我要伤心死了！”

黄琴兮没想到大白天的，周宏彦在众人面前调戏自己，又羞又急，作势要打。周宏彦哈哈大笑着，跨上马，扬长去了。

小夫妻俩浓情蜜意、打情骂俏。黄老爷和黄母脸上挂着长辈的慈爱微笑，还带着几分过来人的欣赏，看着黄琴兮。大嫂却是在背后狠狠扭了黄宪刚一记，埋怨他从来不跟自己如此调笑。三素丫鬟却是捂起脸，装没看见，又忍不住从指缝中间偷偷地瞧。

周宏彦走了，黄琴兮可不想再留在这作众人的目光聚焦靶子，一转身，便急急回屋去了。

在家的几天，黄琴兮或是跟以前的闺蜜、女伴在一起顽笑取乐，或是与黄母一起引针穿线，绣着被面、枕套、鞋皮等。有时候自己一人闲下来，也会拿起书翻上几页。

这日上，黄琴兮又自己一人在房间内，翻看着《金刚经》，正自得其趣，素雪走了进来，还未说话，先伸手合上了黄琴兮手上的《金刚经》。

“小姐，以前你从不看这些书的。听老爷说，这些道啊佛的最能移性。小姐身体虽康健，但心理，却仍在病中，看这些混书，最易心神失守，钻了牛角尖。有那许多书可看，何必非要看这个。还是别看了吧。”

“咯咯，素雪，”黄琴兮也不坚持，站起身，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房间内壁炉烧的旺，黄琴兮只穿着合身红夹袄，碎花散腿裤，无限美好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

“我不过是想着，佛家最讲究四大皆空，最重心性修行。既然已经知道，我心里有毛病，说不定，佛经里面的说道，恰好的能医好我的病，也说不定。即使医不好，也没什么，就当是病急乱投医了。又死不了人。”

“哪有病人自己看医书，采方抓药的。若看了医书就能治病，那岂不人人是大夫了？小姐若真想在佛学里面求取真经。过些日子，何不出城一趟，与那妙音大师谈谈禅，讲讲法。人家是正经佛教中人，对佛经钻研既精且透。不比你自己盲人摸象般，胡乱琢磨的强？”

黄琴兮眼前一亮，伸手撕了素雪的腮一下，夸奖道：“行啊素雪，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真看不出来，素雪这么长进了。”

“我哪有这本事，这是老爷这几天看小姐闲暇时就翻看佛经，料到小姐是担心自己心理有病，急于调理。这才跟我说的。”素雪咕咕笑着，解释过后，又凑上来，觑着黄琴兮的眼睛，笑道：

“其实我觉得，心病还须心药医，道啊佛的未必管用。还是要看小姐跟三爷的感情。以前看些个杂书，说爱情如何如何，我还不信。现在看小姐跟三爷的感情故事，我真是相信，爱情的力量，端的无穷。

三爷爱小姐，绝对胜过爱他自己。所以，三爷能痛改前非，变成一个姑娘少妇眼中的白马王子。虽说小姐一直拒绝这种说法，但在外间，这已是公认的爱情经典。

连老爷都说，在书院里，好多青年才俊，眼馋羡慕的了不得，好几个还偷偷打听小妹的年岁模样。竟是想着，娶个小姐第二！家中有女的，更是几次三番的请老爷吃酒，讨教育女良方。

所以，我想，只要小姐，能做到爱三爷胜过爱自己，小姐的心病，肯定无药自愈，定能接受三爷的。”

“你还是个姑娘呢，整天情呀爱的挂嘴边，我都替你臊的慌。”黄琴兮不愿讨论这个，当下嘲笑道：“每天里，你不念叨个十几遍三爷，都过不去。我看，等回去，我跟三爷说，就收了你做身边人，如何？”

“啐啐，这也是小姐说的话？”素雪红着脸，欺上身来，要撕黄琴兮的嘴。黄琴兮早有准备，哪里肯。俩人笑着，喘息着，闹在了一处。

俩人直到闹累了，这才住手。素雪整理着衣服，不再顽笑，认真道：“说真的，我，碧莲和红芙，私下里经常谈起这个呢。

我还好说，是跟着小姐过去的，将来怎么着，还都是未知。但我相信，小姐肯定会为我做好安排的。我只担心，将来会跟小姐分开，我舍不得离开小姐。

她俩就不同了，她俩是从小跟着三爷，家里头好像口头上也有过话，要收她俩添作妾室的。开始三爷的意见，只要小姐同意，他也不反对。

后来，一个院里相处久了。人人都看得出来，三爷对小姐用情之深。就算小姐肯委屈，答应三爷纳妾，但三爷却未必会同意的。

所以，有段时间，她俩常常私下里发愁，又不敢去问三爷，只怕三爷一口拒绝，再无回旋余地。她们找我谈及，一来我跟她们相仿，三爷若能纳她们，定不会落下我；二来我跟小姐最近，想着通过我，讨好小姐，能说服三爷。

以前小姐跟三爷关系微妙，她们自然不会当真说起。如今三爷和小姐已经同榻睡过，依她俩的性子，肯定会来求小姐，帮她们说话的。”

黄琴兮也认真起来，拉起素雪的手，问道：“我更关心你！素雪，你怎么想的？跟我说说。”

素雪以手拄着下巴，歪着头，盯着黄琴兮看，说道：“我自然想要跟小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名分什么的，我不关心，也不在乎。

只是，每日里看着小姐和三爷，恩恩爱爱、如胶似漆的。有时候，奴婢也会羡慕，奢想着，若有那么一人，也能如三爷疼爱小姐般，疼爱我。那该多好！

三爷虽好，但他是小姐的，别人谁也抢不走。不过，若三爷真同意纳我为妾，为了跟小姐在一起，我也愿意。有所得，有所失。为了跟小姐在一起，我愿意放弃爱情。

只是，更大的可能，三爷为了小姐，不肯纳妾。我当然也不会，为了跟小姐在一起，强要跟着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