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他唤道，这一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被那一池子的玫瑰花水泡软了，又因着这一杯子温暖牛奶的润泽，他整个语调里都是柔柔软软的，像是踩着棉花糖，单单一个名字，唤出来一种柔情蜜意。
“泡澡和热牛奶最搭了，斯塔克先生。”
金妮转过身将他手里的空牛奶杯子拿过去，另一只手将矮脚桌子上高高的凉水杯里也抓起来，为盛过牛奶的保温杯倒满了水――
哈利总是这么做，说这样立刻泡起来，盛放过牛奶的杯子就不会残留很大的味道，容易清洗，以后用来就不会再有任何异味。
她记得哥哥第一次解释给彼得听的时候，彼得眨巴眨巴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不可思议地笑道：“哈利，没想到，你还真是会照顾人，对一个牛奶杯都这么细心。”
“不是对每个人都如此的。”哈利笑了笑，扬起手，食指从拇指下面跳出来，在彼得光滑白皙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但是我会细心地照顾金妮和某种昆虫。”
他每一次把彼得说成某种昆虫或者爬虫的时候，对方总是会跳将起来，朝着他打嘴炮，一秒不停，直到他妥协似的柔声道歉，或者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但是总会有下一次。
哈利对此乐此不疲，而彼得虽然每一次都会跳脚地反驳他半天，却也是遮不住白皙皙的瘦削脸颊上的那一抹红云，夹杂着笑意的眼神里满满当当都是欢愉。
金妮将凉水杯和牛奶杯子都放置在矮脚桌子上，然后转身拿过一套新的西装塞到了托尼怀里。她望着脸色恢复正常的托尼，松了一口气。其实，比起来找女人带给她的不悦，金妮更反感他酗酒。
“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斯塔克先生？”她很好奇。
“大概五六瓶”托尼想也没想，回答道。
“烈的那种吗？”她对于酒水并没有多大的研究，在她的观念里，烈酒必定不如啤酒或者葡萄酒那种的果酒好，是一种极为伤身子的存在。
托尼耸了耸肩，他嘴角上扬成姣好的弧度，笑眯眯的眼睛里意味深长的神情，xing感的舌头伸出来在果冻似的水嘟嘟的唇瓣上□□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小姑娘，回味似的说道：
“男人都喜欢那种割喉的火辣，像是胸大臀翘会撩人的xing感尤物一样，征服起来最带感。”
他软软糯糯的声音里有着牛奶和玫瑰花温润过的黏连，像是蜂蜜一样的语气讲出来如此情se的言语，直溜溜地往金妮的耳朵里钻了去，在她的心湖里漾起来一阵涟漪。
“哦，喝那么多还能保持十个女人，斯塔克先生真是厉害。”
“其实……”托尼抬起手在自己头发上揉了一把，叹息似的闷闷笑了两声，“没有什么……昨晚……喝醉酒在床上不会有什么好的表现，这是常识，男人都这样，不是只有我……”
金妮她呆呆地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昨晚睡了十个女人是玩笑话？”
跟女人撒谎已经是他的语言方式，那些自我标榜总是能够让他显得更与众不同，此时说实话反而觉得有一丝别扭，就好像是公开场合把自己脱光解剖得一干二净。
“你不知道当时听我说十个的时候，你脸上表情多有趣，就好像我小时候偷吃妈妈给老爸留的宵夜被发现，然后直接咽下去噎到的样子。”托尼恣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久违地，真实的笑从他胸脯里喷薄而出，滑过喉头最美好的欢愉。
“才没有！”金妮撇开脸，埋头又把塞到他怀里的之前叠好的衣服摊开来重新折叠，“你睡十个还是一百个，都是你的自由啊，我才不会在意！”
他凝视着女孩子那双纯净的瞳眸，软糯糯地笑了，“但是我很在意，我不想再看到你一脸受伤的模样了，honey.”
金妮好半天没有吭声，她审视着这位随口就能够说着不着边际似真似假言语的大名人，她发觉自己除了明白真相之后心底的释然之外，更多的是一种恍恍惚惚的情绪，说不清楚，好像小时候在手里玩着的黏稠的糖稀，在棍子上绕来绕去，等它变了颜色塞进嘴里，依旧是粘不拉几，J得嗓子疼。
“如果你这么在意我的反应，斯塔克先生，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以后用情qu娃娃？”
“不是！”她着急地、一字一句地请求道，“以后！请不要再酗酒了！”
托尼撇撇嘴，沉思似的没吭声，看起来有些为难。
“斯塔克先生！”金妮提高了声音，她把手里的衣服放下，凑过来，强迫似的让他看着自己，“那样对身体才是真的不好！”
当她把这些话吼在他的面前，她才恍然大悟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心里萦绕着的是一种可以称得上疼惜的情绪。
她其实讨厌他之前的撒谎，也承认那十个的的玩笑话当真像刀子一般切割着她。但是当他用那双焦糖似的眼睛凝视着她坦白的时候，她只觉得这家伙在可恶之外，有一些可怜。
嗯。的确是可怜。
虽然这样的定论让她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心里的天空却是突然的放了晴，她可以重新又欢快地回望着他，笑得甜美而俏皮。
托尼凝望着近在咫尺的年轻面容，自然发现了她脸上表情里的变化。然而他在她活力四射的蓝色眼睛里瞧见了一脸倦意的自己，他只觉得自己是一只蔚蓝天幕中形单影只的鸟儿，尽管又一个春天和夏天已经倒来，旧时的鸟巢里却不复存在。
他下意识地将自己往她身边更靠近一些。她没有闪躲，任由他扬起来手，把眼睛旁边的一绺金黄色碎发拨到耳朵后面。
“昨天是我父母过世的日子……”
他xing感的唇微微开启，说得慢条斯理，淡然而平静。
然而金妮心头却轰然一阵巨响，他吐出的气息像是炒菜时蒸腾起来的辣味，直冲鼻腔，她鼻头一热，眼睛也跟着湿润了，“I\'msorry,Mr.Stark。”
托尼轻松地笑了笑，伸出的手顺势在她金色的头发上揉了一把，“但是酗酒还是不对的……我答应你。”
金妮点点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她无措地站着。有水珠从托尼的发梢缓缓地滴落，代替他哭泣似的，悄无声息地，落到他的浴衣上，一滴消失，紧接着又是一滴的殉情似的坠落。
她转身去拿放在地上的吹风机。这也是她从卫生间箱子里翻出来的，设计良好的生活必需品，穿越之前她不止一次渴求的完美静音吹风机，她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是包装完好的，可见托尼洗头发之后从来没有用过。
“你冬天不会顶着湿答答的头发出去吧？”
“是啊，该死的大风会弄得脑仁疼。”
“我可以说，活该吗？”
“你已经说了，sugar。”托尼闷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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