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仇家

第54章。仇家十月廿四，北方飘雪，纷纷扬扬，一夜不止。

二层窗户为白雪所压，用力好久才能推开，一瞬间，原先积在窗沿上的雪掉落，砸进地里，厚重有声。

“哇——”

“喵——”

琉璃和无双同时惊讶地张大了嘴。

它和她一直趴在窗台，一边看景一边抱团取暖。

过了半个时辰，楼下几家店铺陆续开门。有个带着厚厚毡帽的卖布料大叔开门看到一片雪白后呆住，缩回屋子里关了门，动作极快。布料店右侧开的是米店，招牌受到雪的重压，摇摇欲坠，好巧不巧，“米”字还成了“木”字。左侧是个推车卖红薯的老爷爷，他不停地搓着手，虽生意寥寥还是耐心等着。

“小石头呢？他昨天是不是说要守夜来着？哎呦喂，这种天气不会冻僵了吧？”琉璃回头四顾房内，眉头深锁，“还想让他下楼去买个红薯来呢！”

“我在——这儿——”略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自顶上横梁。

“石头哥，你嗓子怎得哑了？不过没冻住就好，我想吃红薯。”琉璃乖巧望着他，眼里满是恳求。

“我叫了你一夜，那只猫都瞪了我好几次，”他说得很嫌弃，“这儿有颗钉子勾了衣服的线，试了数次，结果越绕越紧。”

自从让他别讲究礼节后，小石头越来越像个，像个正常人。她用倍感欣慰的语气道，“……你不能脱了衣服嘛？”

“我没想到这个法子。”他边理直气壮回话，边解开衣带。

琉璃有些害羞，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看雪景。片刻后有熟悉的背影出现在摊子前，付钱，转身，上楼，表面焦黑内里金黄，味道极香的烤红薯成了她与无双的早膳。

他们前日完成了采办，本打算只在城里耽搁一晚上，如今大雪封路，一拖再拖。

直至三日后，窗台变得湿漉，雪水下落，滴滴答答。彼时琉璃正依着无双模样作画，她看到石头匆匆冲进来，没来得及开口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你先驾马往前，别回头，我去抱那只胖猫。”

马背上捆着行李，绑线手法凌乱，配上小石头刚刚表现，她瞬间明白过来是有仇家追上门了。

在等琉璃出现的日子里，他说曾幻化成各种模样去体验人世。可能是对人的了解太少，总是闯下祸端，意识到伤害了别人为时已晚。

琉璃问这样的事做过几次，他含糊不清，想来十个手指头数不过来。她叹了口气，扬鞭加速。顺利出城后不久，小石头面色凝重，拎着猫脖子低声道，

“这次比以往凶险些，我也不知后方的是个什么东西。”

“很厉害吗？”

“有些棘手，但不用怕。”

“是为你而来的人，我何须畏惧？”

“恩，在理。我抱着无双的样子好像被看到了，哎——”

“诚然，虽是寻你，但我们也一起吃过东西看过雪景，我怎会丢下你。石头哥，我们快些赶路吧！”

“好。”他第一次觉得懒猫也不全然是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