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前路

第52章。前路他坐在庙宇高耸的檐上，双脚交叠，不畏寒风露出一段脚踝。抖啊抖，眯着眼是一副睡着模样。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分不清自己是看客还是戏中人。

有段交流：“哥，你会回来吧？”

“不会丢下你的，小荷，等高中了就用大花轿来娶你。”

最后那姑娘说了什么？

努力回想的人被脚边持续的刺痛打断。

睁眼是晴好的白日，他低头，是琉璃举了根长竹竿。

“大人你，”他纵身一跳，轻盈落地，“作甚？”

“醒来叫你没回应，好不容易才找到根竿子，”琉璃顺势把竹竿靠在一边，“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用它把你打下来。”

“……妙计，大人可是休息好了？”

“睡得倒也还安稳，独是深夜太冷，有些吃不消。”她想起小石头感受不到寒冷，顿了顿说道，“不然找个集市，去置办些过冬衣物吧！”

“听您安排。”

“这可不行，我不认路，”她本想认真拍了拍小石头的脑袋以示器重，奈何个子有差，只能够到肩膀，“这个找路一事就委托于你了。”

“好。”

“还有个事儿，你别老是大人长大人短的，听着怪不舒服。”琉璃本已转身走了两三步，又匆匆回头，可见她是忍受不了了，“换个称谓。”

“大……您想听什么样的？”

“这个‘您’也得改啊，整一个当官模样那里学来的？”她根本没给他插话机会，“小石头你肯定比我老，不然我叫你‘大哥’？”

前一句信誓旦旦，后一句略带犹豫。她思忖了片刻后重重点头，“就这么定了，石头哥。”

“好妹子。”

琉璃终于安心转身离开，暖阳将她飘散的发丝染成金色。再是片刻，两人还有无双一道离开了破庙。

“我又想起一事。”

“嗯？”

“你入世不深，这规矩还是要说于你听。人呐，有爱美之心,”她停下脚步细细端详小石头过于精致的脸庞，“许多人只用眼睛看，所以你变成的这副皮相啊，可以一直被原谅。我寻思着这样不太好，小石头，换个模样吧，换得更质朴些。”

“如何才算质朴？”他认真听完琉璃的要求后问道。

“容我想想。对了，你为何选了这张脸？”

“那群丑东……里，他是唯一能看得过眼的。”

“这就对了，你就换个看不过眼的样貌。”

“比他丑的…我都没记…”他余光瞥到琉璃无可奈何的鄙夷神情，转头看到遥遥走来一个背柴木的农夫，灵机一动，“如斯，可算淳朴至极？”

“你的眼光果真好。”

轻嗯一声，抬起宽大衣袖在半空中一扫，待到他的手完全放下，已是另一副模样。常年日晒而健康黝黑的皮肤，额间还裹着一条褐色头巾，很是亲切。

他看了看自己不合时宜的服饰，一个转身，再次面对琉璃便是一身粗布麻衣。

望着农夫远去的身影，小石头弯下腰将裤脚处扎紧。

“可以出发了，石头哥。”

“好。”

风声呼啸，前路迢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