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柳家姐妹

第214章柳家姐妹

修武侯府的老太君七十整寿办的很是热闹，大周朝几乎所有的勋贵命妇们都来贺寿了。

忠国公石家、保国公宋家、宁国公周家、荣国公张家、定国公徐家、六安侯王家、永昌侯蓝家、博望侯段家、宣德伯金家、建平伯高家等等，大周朝数得着的勋贵们都赶了赶了过来，而逐渐没落的那些勋贵命妇们自然也紧着赶了来，即便没有收到修武侯府的请柬，也说是来给郭老太君磕个头表表心意。

为了筹备老太君的寿诞，修武侯府早早的定下了京都武戏第一的云庆班，一大清早的就在侯府后花园的碧水轩搭起了戏台子，那些有请帖的夫人、小姐们也就一一被招呼着入了为她们预留好的位置，修武侯夫人段氏和沈家二爷夫人高氏在一旁殷勤的招呼着，大家一边吃着精致的茶点，看着热闹的戏文，一边等着老寿星的出场。

而那些没有请帖的女客们则被同意安置在了偏厅里，管事的婆子请示了侯府里主持着中馈的段氏夫人之后，把偏厅里候着的那些人也陆续的引到了碧水轩的戏台子下面靠后面的位置上，同样的给她们上了精致的茶点，还派了婆子在一旁支应着。

刘氏和沈灵萱也随着众人被引到了戏台子下，离着那些一流勋贵们有着一大截的距离，远远的坐在了一旁的角落里。方才在偏厅候着的时候，由于那些人一开始就把她们两母女给冷嘲热讽了一番，虽然后来收敛了许多，但也没有人凑过来和她们闲聊，她们就好像是突然闯入的局外人一样被那些人给孤立了起了，即便是到了碧水轩，也没有人和她们同席。

后来侯府的婆子有引了几个人过来，看到刘氏恨沈灵萱这一席上空荡荡的，径直把人安排了过来。新来的是两姐妹，是已经没落了的安远伯柳家的两个女儿，柳家的大女儿柳玉兰嫁给了一个五品的闲职武官，小女儿柳玉梅也同刘氏一般嫁给了一个进士，随着夫家在外任上一呆就是十几年，夫婿三年前才升了京官，她也就跟着一起回来了，随着姐姐一起在勋贵中走动了起来。

刘氏和柳家的这两姐妹年纪相仿，也算是熟识的了。只不过她们在京都一起参加各种社交聚会的时候，广恩伯刘家还没有败落，刘月仙虽然是广恩伯府旁支的姑娘，对于早就没落的安远伯柳家嫡支的女儿也没有怎么放在眼里的。

如今世易时移、时过境迁，广恩伯刘家也败落了，刘月仙本就是旁支，还不如人家柳家女儿名正言顺呢。而且，自从进了修武候之后她就一直被排挤和冷落。现在见到了幼时的相识，禁不住也生出了几分亲近来。

“兰姐姐、梅妹妹好久没见了啊，”刘氏喊着儿时的称呼，殷勤的首先招呼道，“今儿真是巧了，竟然在郭老太君的府上遇到了。”

柳玉兰是一直在京都勋贵圈里混的，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广恩伯刘家的没落，也亲眼看到了不可一世的刘月仙一步步的跌落到了乏人问津的地步的，对于她的殷勤也就不打算理会了，只是微微的一点头，就扭头和自己的女儿低声的说起了什么。

不过，柳玉梅离开京都这些年，倒是和刘月仙的经历颇有些相似，所谓物伤其类，她没有计较早年的时候刘月仙的眼高于顶，而是同样亲热的应和到，“是啊，自从成亲们咱们都离了京都，一晃这都十几年没见了呢，仙姐姐一向可好？我听说你当年一下子就得了一对龙凤双子，真是好福气呢，孩子们都好吧？”

“谢谢梅妹妹惦记着，好，都好着呢，”刘氏终于等到了可以说话的人，她用眼梢的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柳玉兰。装作不慎在意的笑着说道，“女儿嫁在了老爷的任上，女婿接任了老爷的泰蓝知府，也就没有跟着回来；儿子不喜欢读书，这几年一直和侯府的孙少爷一起在平顺卫上历练，如今也总算升回了丰台大营，回到了我的身边了。”

柳玉梅嫁给了文官，儿子也是准备走科举的路子，对于武官的事也没怎么留意的。她姐姐柳玉兰则不然，她一开始就嫁给了一个武官，几个儿子也只有武官这个路子，想进丰台大营却一直没有找到门路呢，这一次她来修武侯府给郭老太君拜寿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求一求沈家二爷给儿子寻条路子呢，听了刘月仙的话，柳玉兰心头一动，脸上立即又浮起了一个亲热的笑容来。

“仙妹妹好福气呢，儿子这么争气竟然进了丰台大营了。你方才说你家少爷是跟着侯府的孙少爷一起在平顺卫上历练的，这个孙少爷也是沈家二爷的大少爷沈熊？”

“是，姐姐说的没错，”刘月仙心头终于出了一口浊气，洋洋得意的把沈灵萱方才的说辞搬了出来，“文儿自小就跟熊少爷投脾气，六年前还不到十岁的时候两人就备着家里跑出去历练了，如今总算懂事了。而且啊，因为他们两个投缘，说起来才知道咱们家老爷竟然和修武侯府是同宗同源的，都是出自芜湖的沈家古镇呢，要不是文儿那孩子啊，咱们还不一定能知道有这么一宗呢。”

柳玉兰越听越羡慕，越听越有想法，她的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刘月仙的身边移了移，殷勤的说道，“仙妹妹真是个有福气的人，嫁的夫家是修武侯家的宗亲，儿女们也都这么争气，你身边这位小姐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说着话，柳玉兰亲亲热热的望了一眼沈灵萱，笑吟吟的停住了话头。

沈灵萱心头大惊，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猎物一般的浑身不自在，这个柳玉兰前倨后恭的态度这么明显，无非是听了刘氏说起的自己儿子进了丰台大营，还和修武侯成了实打实的宗亲的缘故。而她殷勤的凑了过来，不说别的，却先问自己，这个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啊。

沈灵萱心头大急，因为刘氏的身份是沈家的当家主母，虽然沈灵萱不是她亲生，也不是她养大的，但是在她的婚姻问题上，刘氏却有着很大的话语权，甚至于比小娘亲李香秀说的话都管用呢。

面对着柳玉兰这样眼皮浅浅的人，如果刘月仙故意使坏，被她哄着答应了什么，这是麻烦一件，虽然日后慢慢筹谋她不一定没有手段让对方知难而退，但是一番手脚费下来，说不定还的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的。

沈灵萱不敢怠慢，她迎着柳玉兰的目光微微一笑，起身轻轻的一福，“沈氏灵萱拜见夫人。我只是跟在父亲和舅舅身边些许识得几个字罢了，当不得夫人的如此夸奖的。”

沈灵萱说的不大谦虚，首先点明了自己识文断字的本事，最主要的当着她们的面喊李思远舅舅，一则是告诉柳玉兰她不是刘月仙的亲生女儿，因为广恩伯刘家都是舞刀弄枪的武夫，哪有人读书的哪。

不过，最主要的沈灵萱还是在点拨刘氏，让她明白如今沈家当家作主的是沈老爷，不是她刘月仙了，而沈老爷对于李思远这个曾经的师爷如今也是礼遇有加、推心置腹的，私下了是笑呵呵的准了沈灵萱喊他舅舅的。

刘氏一愣，微不可闻的甩了甩头，甩去了脑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这个丫头说的对，如今的沈家不再是当年的沈家，当年靠着沈家过活的李家兄妹早已经今非昔比，李思远做的官甚至比沈老爷还大呢，沈灵萱这个妾生的女儿在沈老爷心目中更是如嫡女一般，不是她刘月仙想随便打发就能打发的了的，一个不慎不但不能如愿，还很可能因为这事被沈老爷狠狠的削了面子的。

稍一权衡，刘氏已经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她对着柳玉兰矜持的一笑，谦虚的说道，“兰姐姐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喜欢读书作画的，最是和老爷的脾胃了，当成眼珠一样心疼呢，今儿郭老太君寿诞，特意跟着我一起出来开开眼界的，让兰姐姐和梅妹妹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