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 穿越救男主狗命 - 一维马赛克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65章

毛巾在滚烫的水里浸湿,江喻拎起毛巾一角稍稍拧了一下,捂住陆悬的耳朵。

“你忍忍。”江喻说。

陆悬去找江喻的那天,江喻就看见他这一侧耳廓很红,看来那时候就有冻伤的迹象,冻疮发作之后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好不了,又痒又痛,而且很容易挠伤。

江喻小时候总会冻伤手,老江天天都要给他的手盆浴,说是盆浴,其实就是按进热水里泡着,他力气小,烫得吱哇乱叫也挣脱不开。他觉得烫,老江却说根本不烫,后来才知道那是因为老江手上都是老茧。就像现在,他觉得水温可以忍受,但又担心陆悬细皮嫩肉的,会不会觉得太烫、太疼。

陆悬没说话,两人面对面站了三分钟,敷完了又上药,揉在患处。就这点难受,他可以忍,就连在风雪中为着寻找可能永远消失的人而日夜兼程的煎熬都能忍,他想,自己这辈子应该没有什么不能忍的了。

他偶尔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差点溺死在泳池的情景,越是奋力挣扎求生,生的希望就越渺茫。他在寻找江喻的路上就是这种感觉,一种被命运背叛的无力感。

当江喻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感到庆幸,又因为这种毫无尊严的庆幸而觉得自己实在可笑。江喻可以毫不留情地消失,他却每一分每一秒都为着他的消失而痛苦。难道只有我在乎这段感情吗?他这样想着,怀着愤怒走了。

可是思念日益加深,听沈崇阳说江喻在打探他的消息,就故意把度假的酒店透露给沈崇阳,知道江喻住不起,又给人事打了招呼,这才发了招聘公告,录了江喻这个不合格的管家。

这条鱼如他所愿地上钩了,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出现在面前,连大声说话也不敢,跟泡了水的炮仗似的,哑火了。他费尽心思地钓这条鱼,可是鱼只要游过来亲亲他的手指,他就差点放弃计划,直接原谅他。有时候真不知道谁是鱼钩,谁才是鱼。

上完药,江喻磨蹭着不肯走,见陆悬没有留自己的意思,他环视四周,寻找可以留下的借口,“需要打扫卫生吗?”

“不需要。”

“换布草?”

“不需要。”

“宵夜呢?”

“不需要。”

陆悬拒绝三连,把江喻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可是他看着陆悬的表情,不像是没有一丝余地。于是他花了一分钟思考,把这辈子看人眼色的功夫都用在了这一分钟,最后腆着脸说:“特殊服务,需要吗?”

陆悬眯起眼睛:“有多特殊?”

江喻脸上平静,也许想让自己表现得像个身经百战的老手,但耳根子却漫上一层红,“非常特殊。”

又一分钟后,门被锁上了,只有一盏灯还亮着,将人影映在白墙上,一方半跪下来,仰着头贴近,动作生涩,带着谨慎与试探,由浅入深。他做过功课,本身就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的类型,在这方面更是会举一反三。看陆悬的表情就知道,他做的绝对不差,甚至很好,一点点地蚕食着对方的自控力,起初只是一点点,然后是更多、更深。

接着就有些难受了,但他还能忍,既然豁出去了,就干脆做到底,比起这样不上不下的,双方都难受,不如只有一个人难受。他观察着陆悬的反应和表情,在某一刻差点无法自控的样子使他产生了成就感。

白墙上影影绰绰,压抑着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在夜雪的掩盖下,由江喻引燃的烈火在密闭的空间里极尽疯狂地燃烧,罪魁祸首已然不能控制这场大火,他变成了被灼烧的人,被迫承受自己的行为带来的后果。双手都被十指相扣着,既不能提供协助,也不能后退半分,他只能仰着头,在难受与快意的夹击下,含着被逼出的眼泪把这份特殊服务进行到底。

晚上江喻留宿在陆悬的房间,他可能做过很多蠢事,但是今天这件事算是做对了。陆悬的被窝比他的暖和,他已经习惯了有人躺在边上,所以过去这一周每晚都失眠。他暗戳戳地想着,自己豁出去这么多,总算把陆悬重新弄到手了,至少成功睡进他被窝里,是重大成功。

陆悬也还是习惯性地抱着他,给他一种安定感。睡到早上六半点,他必须起来上班,见陆悬还睡着,忍不住拨弄了下他的头发,偷偷在嘴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从被窝里钻出去,给他掖好边缘。

走廊的灯亮着,他刚轻轻关上门,忽然和一个女人对上眼。两个人都愣住了。

江喻认出这是陆悬的妈妈,叫齐晓栀,一个人如其名的女人,有栀子花一样清香淡雅的气质,一举一动都优雅大方。

这个优雅的女人此时正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手里拿着水杯,头发睡得有些凌乱,脸上写满错愕。江喻庆幸自己穿好了衣服,否则此时此刻从人家儿子房里出来,真的会像个采花大盗。

“早上好,阿姨。”江喻微笑着点了下头,从齐晓栀身边经过,飞快地下楼,逃离现场。

早上尴尬的遭遇并没有打乱江喻的节奏,他八点准时出现在别墅里,带人布好早餐,菜单是陆悬舅舅定的,因为陆株对坚果过敏,所以他跟厨房确认了三次,确保所有菜品里不含一点儿坚果。

吃完饭,陆悬要带两个孩子去滑冰,齐童忻是不想跟陆株在一起的,但她学了两年滑冰,很想在外面露一手,所以绷着脸拎上自己专业的滑冰鞋往外走。

陆株抱着自己最喜欢的没牙仔玩偶跑过去,在她身边小声地说:“对不起,姐姐,我把这个送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齐童忻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着她。她最讨厌这种绿茶,班里有一个绿茶跟陆株一模一样,就会装乖装可怜,吸引男生的注意力。

有陆悬带孩子,大人们自然又是乐呵呵地享受生活。这边儿江喻正在联系保洁来做卫生,那边儿牌桌都开了,只有陆悬辛辛苦苦地清点两个小孩要带出去的东西,水壶、纸巾、零食还有其他的东西,满满当当地塞在书包里。

“管家!你跟我一起去。”陆悬喊道。

江喻正准备过去,身后传来女人细气却不容反驳的声音:“江管家要跟我们打牌,正三缺一呢。”

说话的人是齐晓栀,想起早上戏剧性的碰面,江喻尴尬地僵立在原地。这恐怕不是三缺一,而是鸿门宴。他转过头,微笑着说:“我不太会打麻将。”

“没关系呀小伙子,叔叔阿姨会让着你的,来吧!”舅妈也发话了,兴致勃勃地拉开椅子坐下。

现在舅舅、舅妈和陆悬的亲妈全部坐下了,形成了不容拒绝的气氛,江喻求救地看向陆悬。察觉到江喻的为难,出于幸灾乐祸或者其他什么使坏的目的,陆悬没有救他,不仅如此,还特意嘱咐:“那你陪他们打吧,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陆悬无情地走了,江喻在麻将桌前如坐针毡。别说他不会打,就算会打,敢赢吗?

牌局一开始,齐晓栀就问:“小江啊,你看着年纪不大,有没有成年啊?”

江喻摸了个饼,本来可以碰,但手一发抖就甩了出去。上来就问有没有成年,肯定是要兴师问罪。难道……陆悬没成年?!

“我……我十九了。”

“真巧了,我儿子也十九,你们同岁呢。”

江喻松了一口气。

“高中毕业了吗?”齐晓栀又问。

“还没,高三。”

齐晓栀碰了个七条,微微一笑:“那学习任务应该很重吧,怎么会出来打工?”

“家里条件不好,半工半读,在这边是兼职。”

“这么坦率呀,说自己是兼职,不怕我们质疑你工作不专业吗?”

江喻抬头看她,见她脸上依旧带着浅笑,明白她并非要刁难自己,于是也坦然回应:“如果我不专业,您可以提出意见,我立刻改。”

“没有那个意思,我喜欢你这么坦率。成绩怎么样,打工不耽误学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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