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夜之深寒
“秦朗……”我无力地抬起头，双眼早已红肿不堪，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他……他还是没有醒。”
秦朗心疼地看着我，将手中的保温桶放下，轻轻扶我起来：“斯年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他三天三夜，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我摇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傅斯年苍白的脸庞。他的呼吸依然微弱，像一根随时可能断掉的丝线，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公司……怎么样了？”我声音低哑地问，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秦朗的眼神暗了暗，欲言又止。我苦笑着闭上眼睛，不用问也知道，公司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傅斯年倒下后，群龙无首，那些虎视眈眈的竞争对手，此刻恐怕正准备趁火打劫。
“你放心，宋逸已经联系了国外最好的专家团队，他们明天就会抵达，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斯年的。”秦朗安慰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安慰之词。宋逸早就说过，斯年的情况很复杂，脑部淤血压迫了神经，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都是未知数。
窗外，夜色深沉，如同我的心情。
斯年，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的世界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公司的事情，家里的琐事，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多想你能像以前一样，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告诉我，一切有你，别怕。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我机械地接通电话，秘书焦急的声音传来：“楚总，不好了，王总带着人来公司闹事，说要我们给他一个交代……”
我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眩晕，差点跌倒。秦朗连忙扶住我，担忧地问道：“怎么了？”
“我要回公司。”我扶着他的手臂，眼神坚定，“斯年不在，我不能让公司垮掉。”
秦朗还想再劝，但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斯年，你曾经说，我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现在，轮到我来守护你了，守护你用生命和汗水换来的一切。
我拿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病房，只留下一句话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秦朗，帮我照顾好他。”
出租车的后视镜里，映照出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我的眼眶又酸涩起来，赶紧深吸一口气，逼退快要涌出的泪水。
公司大楼前，聚集着一群情绪激动的供应商，他们拉扯着横幅，高声叫嚣着要债，场面混乱不堪。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然后拨开人群，走了进去。
“楚总，你可算来了！傅总不在，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猛地冲到我面前，手里挥舞着一沓欠款单。
我压抑着心中的慌乱，尽量平静地说：“王总，请您放心，公司会尽快处理这件事，所有欠款都会妥善解决。”
“尽快？尽快是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等不及了！”王总咄咄逼人地逼近我，我几乎能闻到他口中喷出的酒气。
周围的供应商也开始附和，群情激愤，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秦朗和宋逸努力维持着秩序，但他们的力量在如此汹涌的浪潮面前，显得格外单薄无力。
这几天，他们为了公司的事情四处奔走，想尽一切办法筹集资金，稳定人心，可是傅氏集团这艘巨轮，一旦失去掌舵人，便不可避免地驶向了风雨飘摇的深渊。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秦朗打来的，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小念，有一笔匿名资金刚刚到账了，虽然不多，但多少能解燃眉之急。”
我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匿名资金……难道是他？
来不及多想，我立刻赶回办公室，开始着手处理堆积如山的紧急文件。每一份文件，每一串数字，都像是千斤重的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审阅，签署，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公司的生死存亡，我不能倒下，也不能出错。
夜深了，办公室的灯光依然亮着，我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楚娇娇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忙人楚总吗？怎么，傅总不在，你就这么废寝忘食地工作，是想做出成绩给他看，还是……”楚娇娇故意拉长了声音，脸上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想趁机把公司全部据为己有啊？”
我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楚娇娇和林娇娇蛇鼠一窝，沆瀣一气，落井下石的戏码，她们没少演。
“楚念，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傅氏集团现在就是一艘破船，你就算累死也救不了它！”林娇娇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蔑地在我的办公桌上敲击着，刺耳的声音让我心烦意乱。
“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我强忍着怒火，冷冷地问道。
“我们只是好心提醒你，”楚娇娇掩嘴一笑，“外面关于你和傅总的传闻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猜，如果那些债主知道傅总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和你吵架，一气之下才出了车祸，他们会怎么想？”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心头。她们竟然把傅斯年的车祸也编排到了我的头上！
“你们……”我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力反驳。楚娇娇和林娇娇得意洋洋地离开了，留下满室的讥讽和嘲弄。
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泪水终于决堤而出。傅斯年的昏迷，公司的危机，还有这些无休止的谣言，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深夜，我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面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突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如同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我前行的方向。
我抹干眼泪，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公司公关部的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出现在了公司门口。闪光灯此起彼伏，记者们蜂拥而至，将我团团围住。
“楚总，请问您对网上的传闻有什么想说的吗？”
“楚总，傅总的车祸是否与您有关？”
“楚总……”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拿起话筒，缓缓开口：“各位媒体朋友，今天，我要在这里向大家澄清一些事情……”
就在我准备将一切公之于众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喂？”
“楚小姐，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先帮我一个忙……”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金属，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我可以帮你，但你得先帮我一个忙。”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倏地收紧，几乎要将它捏碎。
“你是谁？你想怎么样？”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对方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应该很清楚，林娇娇和楚娇娇一直在暗中搞鬼，我可以给你她们犯罪的证据，足以让她们身败名裂。”
我的呼吸一滞，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难道这就是我的机会？可是，他要我做什么？
“我的条件很简单，”对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要你保住傅氏集团，我要它恢复到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