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露从今夜白
午夜风口,寒冷萧瑟。
当我带着一身夜露打开家门,发现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壁灯下的沙发上,一身白色羊绒衫的封寒北静静看着书,偶尔翻过一页,看上去详静得像一幅静止画面。
柔光笼罩,男人的额发温顺地贴在额前,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儒雅俊秀。
他看着呆呆站在玄关处的我,合上了书,“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么。”
我微微愣了愣,“…抱歉。”
这责问的语气…搞得像是在刻意等我一样。
无声自嘲,我忽略了这个荒谬的想法,换下了沾染了酒气和烟火味道的外衣,赤脚走了进去。
一走进,封寒北蹙起了眉,“你喝酒了?”
我没有什么余力和他解释,兀自说,“我有
点累,先去洗澡了。”
扭开花洒,头顶上的热水齐刷刷地冲刷下来。
热水滚过了发梢,汇成一股,从我背后的脊梁处冲向地砖。
温热的水汽渐渐笼罩,我仰起头,闭着眼睛感受着血液流淌的速度。
水声淅沥沥之间,有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出现。
冷不丁被双手圈住,我瞬间睁开眼睛,看见了腰间两只线条优美紧实的小臂。
水珠打湿了雪白的羊绒衫,让我们肌肤上真实的温度碰撞,交换着彼此的熨帖。
封寒北毫不在乎自己也被打湿,反而顺着水流,轻柔地啄吻着我的肩膀。
温柔和潮湿,滋生着情|潮和欲望。
我的呼吸也随着急促,心里却冷漠的可怕,任由他如何富有技巧揉捏,配合的毫无灵魂。
蓦地被压在浴室墙壁上,封寒北摘下了打湿
的金丝眼镜,更加狂热地覆盖上来。
他将我压在胸膛和墙壁之间,无处可逃。
热气弥漫的空间里,男人已经到了临界点,嗓音沙哑地传递着进攻前最后的宣告。
“就在这儿,我忍不住了…”
感觉到男人的粗粝变化,我立刻挣扎起来,像个泥鳅一样不停扭动。
“不行,出去戴上!”
今天是危险期,不可以乱来!
“没关系,结束再吃药…”
封寒北半强迫地按住了我的双手,直接举到头顶,俨然是要硬来。
热水溅入我的眼底,刺激得我闷头大吼。
“封寒北,我不想怀上你的孩子!”
一时间,所有涌动按下了静止键。
即使我背对着,也能感受到封寒北灼灼的视线,几乎要将我看穿。
任何男人在紧要关头听到如此嫌弃的话,都会觉得毁心情,甚至大为光火,觉得受到了侮辱。
咬了咬嘴唇,我僵硬地扭过头,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我干巴巴地解释,“不好意思…我今天没什么心情。”
凭良心说,封寒北已经算是个很自觉的床|伴。除了最开始强迫的几次,一直都是他在做准备工作,没有让我再吃那些药。
但是今天,我被这个小小的细节引燃了心底的忧惧,瞬间口不择言了。
我的耳朵里,反反复复回想着林曼可的那句泫然欲泣。
“那次流产后…我这辈子也生不了孩子了。”
那一瞬间,我心底挤满了各种情绪——惊骇,后怕,和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
封寒北给予我的那些种子,不是生命的延续,而是厄运的萌芽。
我们的每一次亲密,都是在刀尖走着钢丝,说不准哪天就断了。
花洒还在不知疲倦地喷洒热水。
缓缓的,封寒北松开了双手的禁锢,渐渐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他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沉重地贴在身上,俊美的脸上沾了水痕,显得越发清晰凌秀。
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走了。
内心挣扎了半个多小时,我才裹着浴袍,轻轻扭开了房间的门。
床上整齐平坦,并没有人…封寒北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