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世间再无她

“陆先生，这是乔小姐的骨灰，建议放置在馆内，三天内入葬。”

工作人员将一个檀香木盒放在固定的位置上，让陆川签了字。

陆川看着那骨灰盒，眸色深谙，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工作人员也没耽误，继续后续事务，可半分钟后，等他再回头时，陆川已经不见了，连带着那骨灰盒也消失无影……

日落时分，陆川回到了陆公馆。

家里的佣人已经得知乔夕的死讯，她们都很难过，要知道乔夕小姐住在这里这三年，大家都很喜欢她，她很美好很可爱，跟她们都是朋友，从没有把她们当成是佣人看待过。

陆川回来后就上楼了，佣人收起眼泪，面面相觑，面露惊诧，刚刚先生手里捧着的……是骨灰盒吗？

……

乔夕的房间在二楼尽头，那里光线好，日出东方时阳光就能照入她的房间。

陆川推开房门，看着这陌生的房间，三年来他几乎没有来过她的房间。

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尘埃的房间，与乔夕平时邋邋遢遢的小脏猫形象完全不符。

邋遢的小脏猫，对，就是她，每次在他面前总是把自己弄得很狼狈。

可即便如此，她脸上的笑容却从未消失过。

只要一见到他，乔夕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开心的女孩。

陆川进了房间，将骨灰盒放在桌上，他看着四周，注意到了很多……

过去他从未注意到的东西。

画册，日记本，定制的摆台与照片，还有手工陶瓷。

照片上的人是他，做的手工陶瓷，虽然很丑，但是不难认出，那也是他。

还有画册，乔夕很有画画天赋，每一幅画都用心描绘，而每一幅画——

都是他。

陆川看着那画册里的‘自己’，乔夕赋予画里的人不同的神情，是现实里的他从未有过的神情。

笑容，乔夕眼中的陆川，笑起来很好看，温暖似阳。

陆川闭上眼，只觉手中的画册千斤重。

他放下画册，翻开了乔夕的日记本。

不出意外，日记里的内容，也只与他有关。

有时候陆川总在想，乔夕是个傻子，心智跟个孩子一样，那么孩子的世界，不该只有吃喝玩乐吗？

可为什么，乔夕要与那些傻子与众不同呢。

她会写日记，笔迹清秀，每天都不间断。

最近一次，是几天前，他还没有将夏微从监狱里带出来的时刻——

【8月20日】

——今天用攒下来的钱买到了一套好看的婚纱礼裙，明天我要穿上婚纱，嫁给陆川哥哥！

——爸爸说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希望陆川哥哥也这么认为。

——真希望明天快点到来……

——陆川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谁红了眼，又是谁轻声呢喃：“陆川哥哥，你愿意娶我吗？”

陆川回首，那声音很近，却又触不可及。

空荡的房间，再也没有她。

……

医院，病房。

夏微终于在手术后第三天见到了陆川。

他一身黑色西服，俊朗的面容看不出其他情绪，同以往一样，淡漠疏远。

夏微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此刻陆川没有因为乔夕的死而难过后，她才故作伤心的低下头。

“乔夕的事，我都知道了……”

夏微说着，眼中的泪落下，滴落在手背上。

那般明显的哭泣，陆川不可能看不到。

可夏微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男人的一句安慰。

“如果不是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她到最后还救了我，陆川，我欠她太多太多了。虽然当初只是意外，可这份内疚一直折磨着我，我想着这次还不如死了算了……”

夏微越说越多，眼泪滴滴往下落，但陆川仍旧没有说话。

她眼底划过一丝冷意，若是以往，陆川一定会抱着她，告诉她，她也是无辜的，不该都怪自己。

但这次，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