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方术给杜莲心喂完药就坐在门口等,撑着脑袋左等右等,看见不远处移动的浅色身影逐渐清晰,这才高兴的起身接他们。
方寸和徐冬宜是一前一后回来的,两个人的情绪比较平静,没了下午的剑拔弩张。方寸心不在焉的摸了把方术的头顶,让他早点去睡。
打发了方术,两个人独处一个空间,方寸比初次合住时更加局促,她的一双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哪里,背后总有一双眼睛试图和她偶遇。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放大了环绕的燥热。
今夜难得二人同时躺在床上。
两人背对背,方寸缩在床边,一动不动。
徐冬宜率先打破着胶着的关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方寸,你睡了吗?”
“睡了。”
“那……晚安。”
徐冬宜躺平,侧耳听见或重或轻的并不均匀的呼吸声,她的眼皮轻盈,毫无困意,偷叹一声。她开始懊恼,也许不应该这么早就说,应该多铺垫一些,好像真的吓到她了,会不会以后都不跟自己说话了。方寸真胆小,喜欢哪有限制。
这一夜,睡不着的不止一个人。
但起不来的只有方寸。
徐冬宜早晨特意没叫她,这段时间累的脚不沾地,特别是江驰这件麻烦事,让她多休息一会,别把身体累垮了。
午饭前,徐冬宜去叫她,没有反应,拧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她犹豫再三才伸手去摇她,看见她红通的小脸,忙去探额头,两个人拉的极近,方寸的急促热气扑面而来,竟染的徐冬宜不自觉别过脸。
发烧了。
徐冬宜开始懊恼,估计早晨就开始发烧了,怪她没注意,估计和茶叶的事多少也有点关系。
她拿着体温计在胸口来回比划,不知从何下手,咬咬牙,心里一个劲的忏悔,解开了方寸胸前的两粒纽扣,失去制衡的衣领快速的下滑,白腻的软肉半露。徐冬宜一瞬间别过脸,又情不自禁的回正视线,握着她的胳膊和方寸漂浮的眼神撞个正着。
徐冬宜迅速松开握着的手,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却没听见方寸的责怪,才大着胆子去偷看,她又昏睡过去了。
徐冬宜深吸一口气,目不斜视的帮她量好体温。
38.3度。
徐冬宜给她喂了退烧药,盖了凉帕子在额头降温,把热水烧好,跟方术嘱咐说:“热水在炉上温着,定时给你姐换帕子,她醒了给她再喂次药,我有事出去一下。”
徐冬宜解了围裙,扭头就上了山。
方术挠挠头,开始煮两人份的药。
给徐冬宜引路的是陈默。
“先生在听经,稍等。”
徐冬宜冷着脸,转头去了大雄宝殿。
既然来了,也不白来,求点什么吧。
殿内人少,佛像庄严肃穆,让来者肃然起敬。
徐冬宜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眼,认真的对佛主说着自己的祈愿。在殿口的香炉里上了三根香,拜了拜。
“心诚则灵,看样子徐小姐的愿望会实现啊。但还愿可不好还。”
江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右侧,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得徐冬宜一阵恶心,完成了手里的动作,才回他,“多谢江先生关心,茶籽村离这不远。倒是您身在高山寺庙,手还能伸到庄户里去,怕是我拜错神仙了。”
江驰略过徐冬宜的冷嘲热讽,寻了老位置叙旧,一样的置景,一样的茶。
徐冬宜懒得再跟他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是你要找方寸订的茶。你想干什么?”
“我爱喝点茶,有钱收点茶。我竟不知道徐小姐还管这些小事。”
“你告诉方寸,不买了,钱我按成交价赔你。
“为什么?”江驰一句反问,噎的徐冬宜喘不上来气,“你们什么关系?谁签的字谁来说,赔多少按照合同里来。”
到现在两人都不装了,摊到明面上掰扯。
徐冬宜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她要是对你有意思,早八百年前就成了,以前成不了,现在也成不了,以后更是死了这条心吧。”
江驰手背青筋凸显,捏着瓷杯的手指泛白,目露凶意,“我不可能,你也成不了。”
徐冬宜冲他啐骂,“什么时候寺庙变成收容所了,佛口蛇心的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做的事龌龊肮脏,午夜惊醒怕不是念几句佛经才能睡着吧。”
徐冬宜和江驰聊不到一起去,干脆撕破脸,出口恶气再说。
她起身欲走,被陈默拦住,“请对先生尊重。”
徐冬宜连他一块骂,“蛇鼠一窝。没打他就够尊重了,偷着乐吧。”胳膊一挡,把他掀到旁边,自顾自的走了。
一下山,徐冬宜才后知后觉,要是江驰为难方寸怎么办?完了,不会真搞砸了吧。徐冬宜转念一想,大不了自己替她把钱出了。要是真做不了恋人,做个债主也要让她记一辈子了。
“咋样?”徐冬宜在屋外悄声问方术。
“烧退了,刚醒。”
方术一直在客厅候着,杜莲心和方寸两边跑。看到徐冬宜回来才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