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五十章 葬礼 - 民国之夺玉 - 逆水舟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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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五十章 葬礼

柏清河一个礼拜后出的院,对外宣称病愈,开始深居简出闭门谢客的生活。但实则他已是行将就木,强撑着一口气,为孟连生争取时间。

孟连生从二把手摇身一变成为老板,一个年仅二十一岁的老板,先前打下的基础如何坚实,内外也必然动荡,好在拥护他的人,都是立新实权派,还有杜赞陈勇几个猛将,即使是有异心,也不敢明目张胆有动作,那一点点风雨,很快平息。

民国十一年的春分,柏清河过世,时年四十。

他说撑两个月,果然撑了两个月,不多一日也不少一天。

自打柏清河入院后,沈玉桐与孟连生就只匆匆见过三四回,都是吃顿饭就道别,听戏看电影是再没有过,对方一直住在柏公馆,没再回过他自己那栋小楼,他自然也没有与他一起过过夜。

在听说柏清河将立新交给他后,他猜到是柏清河身体出了问题,只是问孟连生,对方也语焉不详,并不如实告知。

立新和柏家的事很复杂,对方不说,他也不好追问,只让他有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然而一直到柏清河突发疾病去世的消息传出来,自己也没能去帮他什么帮。

按着柏清河生前交代,丧事一切从简,只停灵三日。宾客除了几个至交好友,便是立新里一班跟他多年的兄弟,谢绝其他一切悼唁。

最后一日,沈玉桐带着花圈去了柏公馆。

他是孟连生邀请的宾客,他懂对方的意思,虽然两人真实关系不为人知,但他想让自己陪他送柏清河一程。

柏清河于孟连生来说亦兄亦父,是恩人也是亲人,理应让他知道自己有爱人。

这是丧事第三天,柏公馆的佣人和立新一帮守灵的男人,个个熬得形容疲倦,面如土色。

披麻戴孝的孟连生和柏子骏,两张脸一样的苍白,两双眼睛一样的红肿,看着倒真像两兄弟。

沈玉桐送上花圈,点香鞠了三个躬,走到孟连生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就在道士做完最后一场法事,即将抬棺出殡时,柏公馆的院子里,忽然闯进十几个人。

打头的正是柏三爷。

“哎,三爷,您这是做什么!”管家钟叔上前道将人拦住。

柏三爷往院中一站,挡在那口金丝楠木的棺材前,面向众人道:“清河四十岁都还没满,说病逝就病逝,丧事也办得匆忙,一个老家亲人都未邀请。柏家叔伯兄弟觉得蹊跷,专门从老家赶来了解情况。为了给族人一个交代,我请了两位法医,今日当着在场所有人面,开棺验尸。”

闯进来的十几个人,是不是都姓柏不好说,反正原本不姓柏,这会儿都一定是姓柏。

沈玉桐不知这位柏三爷是闹得哪一出,但显然他是要闹事,而且是很大可能是冲着孟连生来的。

孟连生抬头看向立在棺材钱的柏三爷,一贯的没什么表情,疲倦的双眼眨了眨,朝他作了个揖:“丧事一切事宜,都是遵循先生遗嘱操办。今天是他的出殡日,开棺断然使不得,还请三爷带族人回去。”

柏三爷朝他走过来,眯眼狠狠盯着他道:“不让开棺验尸?孟连生,我看你是心里有鬼?”

孟连生说:“我对先生问心无愧。”

柏三爷冷哼一声,抬手招呼他身后所谓的柏家族人:“给我开棺!”

一旁的子骏猛然冲上去,抓起他的手狠狠咬上一口。

柏三爷痛呼一声,下意识扬手要朝跟前的小孩扇去,却被孟连生及时攥住,又将柏子骏拉回自己身旁。

柏三爷看了眼自己手背的大红血印,又想看向对他怒目而视的柏子骏,但他不能当着众人去跟个孩子计较,只能将怒气撒向孟连生,扬手给他一耳光。

孟连生躲也未躲。

沈玉桐见状大惊失色,在他另一个耳光下来前,赶紧将人护在自己身后,冷声道:“柏三爷,这是柏先生的灵堂,你这般闹事是作何?”

柏三爷的行为惹怒了一众兄弟,原本也想上前,但被孟连生不动声色地抬手姿势制止,加之有了沈二公子出了头,众人便暂且按捺不动,以免惊扰逝者。

柏三爷是认识沈家这位少爷的,他冷冷瞧对方一眼:“二公子,这是我们柏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来插手。再说,你一个沈家二公子,在这灵堂上是什么身份?”

沈玉桐说:“我来吊唁柏先生。”

柏三爷嗤笑:“我倒是不知道清河与沈家二公子有这么深的交情。”不过他没打算得罪这位贵公子,说完这句,又吩咐众人,“还愣着做什么,开棺!”

孟连生走到棺木旁,一只手搭在上方,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他被扇过耳光的一边脸颊,已经微微红肿,但他似乎浑然不觉,语气依旧平静如常,一字一句道:“三爷,你要闹事冲我来就行,但是这个棺不能开!”

柏三爷冷哼:“柏家的事,你说了不算。”

孟连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任谁看了都明白,他是为了棺材里的柏清河,默默承受柏三爷的欺侮。

与此同时,柏子骏小跑到柏三爷跟前,用他十来年最大的胆子,红着眼睛大叫道:“棺材里躺着的是我爸爸,你们不能开棺!”

柏公馆上下十几个下人,加上守灵的十几个兄弟,为了不惊扰棺木中的人,跟孟连生一样,既不吵也不闹,也不用谁吩咐,只自发地将棺材围成几个圈。

柏三爷眼见这形势,知道这棺是开不成了,只能狠狠瞪一眼孟连生,领着一众不知真假的柏家人,怒气冲冲拂袖而去,结束了这场灵堂闹剧。

柏清河早几年就替自己选好了墓地,是西郊一坐小山上。

出殡下葬都讲究吉利,柏三爷这一闹,自然是不好的征兆。那小山道路狭窄陡峭,昨夜又下过一场雨,出殡队伍行至山脚,人人都有些犯愁,唯恐抬棺途中摔了棺,那可就是大忌。

还是道士掐指一算,说孟连生阳气重,让他打幡领路,镇住闹事的妖魔鬼怪,众人才再次上路。也不知是这道士道行高深,还是孟连生确实阳气重,有他在前打幡,这一路果然顺利无比,几乎是一口气行至墓地,顺利赶在午时之前下葬。

来参加葬礼的不过二十来人,除了沈玉桐,都是柏清河近亲的人。其他人并不知道沈二公子出现在丧礼的真正原因,只以为他与柏清河交情匪浅,才被孟连生请来。

待柏清河下葬,纸钱洒落在坟包新土上,原本已经行过一次礼的孟连生,再次跪在地上,对着墓碑,用力磕了三个响头。

众人正感慨他这份情深义重时,只见沈玉桐也走上前,跪在他旁边,给柏清河认真磕了三个头。

沈玉桐是来吊唁的宾客,即使与柏清河有过深交,但两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年龄,作为沈家二公子这个礼都行得太重了些。

沈玉桐没在意旁人的眼光,他行这份礼,是感激柏清河照顾孟连生这么多年,让他一个乡下小子成长为现在这样一个独当一面的青年。

除此之外,也是以孟连生爱人的身份,与他行一样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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