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白发如雪
第178章白发如雪
如歌闭上眼睛，眼前还能浮现那场生死血杀，虽然他带着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也架不住三番五次车轮战厮杀，他被逼落下断崖时身边还有两个死忠护卫。没想到崖底荒草瘴气就能耗干他们最后的体力，死忠护卫只护着他，将受伤昏迷的他安放在崖洞里，他们却因伤势太重，加上吸入太多瘴气毒发身亡。
如歌动了动腿，跌落断崖时他的腿受了剑伤，如今呆在瘴气多的崖底，伤口久久不愈，甚至渐渐开始溃烂，他这个样子，动一动都困难，别说走出去了。
如歌轻轻叹息，干裂的唇裂开纹路，他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黑暗之中，那一声声的呼喊越来越清晰，不是梦，是季凌雪真的来找他了！
如歌睁开眼，眼角划过一滴眼泪，你一次知道原来喜极而泣是这般的感受。心里的黑暗瞬间被那一微弱的阳光驱散，他张了张口大声呼喊回应，喉咙一酸，颤抖着竟然发出声音。
背着季凌雪的暗歌道：“主子，您别喊了，您戴着口罩，喊出去的声音模糊不清，对方或许还听不到你的呼喊。”
迟迟没有回应，还有一个原因，那人或许已遭遇不测，但这样丧气的话，暗歌不敢说，人生总得有希望。
季凌雪拍了拍暗歌的肩膀道：“放我下来，这段路，我亲自走。”
脚印到了此处已经很淡，前面铺着石子，留不下脚印，寻找的难度加大。
暗歌放下季凌雪，跟在她身后往前走，他向来话不多，有事说事。
季凌雪走到崖洞前，里面很暗，她从包袱里掏出火折子点燃，正打算朝崖洞里走去，手臂却被暗歌拉住，暗歌不放心道：“主子，里面是否有危险我们还不知晓，不如让属下先行进去吧，万一危险属下当在主子面前。”
季凌雪抽了抽嘴角，要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她又不是琉璃做的，碰一下还会碎不成？
“没事，我有毒粉在身，有危险的是别人。”说完季凌雪径直往里走，留下暗歌风中凌乱，还是第一次遇着有危险不用护卫打头阵的主子。
“哒哒哒……”石子落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季凌雪脚步一顿，火折子的光芒并不能照亮整个山洞的情景，及即使隔着口罩，依旧能闻见洞里令人作呕的腐烂味。
季凌雪警惕的环顾洞里，隐约看到有人在试探着坐起，脚摩擦石子发出哒哒诡异的声响。
“谁在里面，是如歌你吗？”季凌雪再次试探问道。
“是……是我……”沙哑微颤的声音来自洞里最深处。
季凌雪心一跳，这是如歌的声音吗，那么沙哑苍凉，这些日子他都遭遇了什么？
念头也只在心里一闪而过，季凌雪举着火折子快步往前走，脚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季凌雪一个踉跄，待稳住身子转头一看，即使见过世面的季凌雪也被面前诡异的画面给惊愕到，满脸蠕动的蛆虫，看那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分明是如歌的侍卫。
季凌雪心沉了沉，他的侍卫都成这个样子，那如歌怎么样了，他在这黑不见光的洞里呆了多久，他是不是受伤了，否则小小的崖底又怎么能困住他？
“如歌……”季凌雪转身举着火把看过去，双眸猛然一缩……
黑暗的洞里，火折子的光芒将那一头的白发照亮，季凌雪的一沉。
暗歌先季凌雪一步走到如歌身边查探他的伤势，摇了摇头，他将如歌背起，对季凌雪道：“主子，我们先出去再说。”
季凌雪点点头，本想问暗歌如歌的伤势如何，被他一句话转了话题，她带头往外走。
背着如歌的暗歌似没什么束缚，脚下生风，没多一会快季凌雪一步出了崖洞。
许久未见阳光的如歌乍眼一见阳光刺目，闭上眼睛，而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季凌雪看着白发如雪随风飞舞的如歌心猛然一疼。
还记得初见如歌，他也是落难狼狈的模样，可收拾一番，眉目清俊，那一头黑发如今变成了白发，多了丝沧桑，是谁将他害成这个样子？
季凌雪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暗歌转头看向季凌雪道：“主子，你在这等着，属下先将他背上崖顶，再回来接主子。”
季凌雪摇头道：“要走一起走，万一遇上什么，相互也好有个照应。”她不想再一转眼如歌又出事。
暗歌想了想，觉得季凌雪说的话在理。
如歌转头看向季凌雪，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露出一抹笑。
面对如歌善意的笑，季凌雪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有很多的话想问，却又不知该从那句问起，视线在如歌身上扫了一圈，最后问道：“你哪里受伤了？”
如歌道：“脚……”
季凌雪对暗歌道：“先放他下来，处理一下伤口再离开。”回去一路不知还有什么等着他们，处理伤口是首要。
暗歌找了快平坦的地方，将如歌放下来，崖洞处瘴气看起来也没那么重，再者如歌都在这个地方呆那么久也没事，估计是免疫了。
“水！”如歌吃力的吐出一个字，许是太久没说话，又没有进食，他的声音听起来干哑之极。
暗歌从腰间取下水袋送到如歌唇边，如歌就势喝了几十口，清水滑过干涩的喉咙到达胃里，他的心也跟着一暖。
如歌道：“够了，谢谢。”
季凌雪在如歌脚边蹲下撸起他的裤腿一看，嘴唇一抖那些发黑的腐肉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如歌道：“雪儿，你别看了。”真担心将唯一的义妹给吓坏，以后都不敢吃肉。
暗歌道：“主子，让属下来替他包扎伤口吧。”
季凌雪严肃道：“这些腐肉又要割去才能上药，暗歌，这种精细的活你做不来，还是我来做。”说着她拔出腰间短刀，雪亮的刀光映得季凌雪双眸闪亮如星。
暗歌与如歌皆无语的看着季凌雪。
如歌：义妹，看你拿刀的架势，很像厨娘切菜，这可是我的腿，你割肉可得悠着点。
暗歌：主子，你没做过这样的事，还是让属下来吧？
季凌雪在两个男人质疑的视线下，低头开始认真割腐肉，一刀下去，如歌嘶的倒吸一口冷气，看向季凌雪的眼神颇怪异。
季凌雪道：“很疼吗，要不我上点麻沸散再继续？”
如歌摇头道：“不用了。”
你要是上麻沸散，我会感觉你打算靠我的腿肉。他的脑海里浮现季凌雪烤肉的样子，嘴角不由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