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积怨（六）
“白琅，有关这件事，老夫可是连双圣再三逼问，也没有交代出来啊！”芥鳞神秘兮兮道：“但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可要还老夫一个自由，怎样？”“可以。”白琅微微颔首。
芥鳞不禁一怔，没想到白琅居然这么轻易就应承了下来，疑是有诈，却又不像，它顿时间不禁后悔万分，一定是筹码太便宜了，连忙改口道：
“还有！你得给老夫唤醒其余八族的圣地，协助老夫取回自己的宝贝！”
白琅冷笑：“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芥鳞心头一突，气势瞬间就给比了下去，却又不肯接受这是事实，倔强道：“好吧，那你一定不可以食言，好歹你也是魁一族的族长！”
“知道了，赶紧说别废话。”白琅不耐烦地催促。
“那个人不算是耀，双圣留在石洞里面的壁画，也是因为老夫没有告诉他们全部的实情，他们就以为九族族长的本领，都是与身俱来罢。”
“当然不是，九族族长在获得不同的本领的同时，也成为了与耀一样的神明，当然，这就得牺牲耀了。”
“所以九族的族长是吃了耀？”
“不是不是，耀虽然强大无比，可是他就如金丝笼里面的鸟儿，其自由一直都给九族牢牢掌控着，而九族不过是腻烦了凡事都得通过耀去办，不如亲力亲为？”
“何况耀的诞生，本来就是他们最开始的试验，只是没有想到成功了罢，有了耀，也就说明神明的确是可以创造出来的。”
“你们人类，谁又不想长身不老勒？老夫作为过来者，这种事可是看得多了。所以九族的族长就命耀一分为九，再由他们九位族长相继继承耀的一切。”
“于是获得耀的一切的九族族长，也就脱胎换骨般重获新生，顺势成为了神明。不过啊，事情哪有他们想象的如此美好？”
“耀没有想到他一心一意守护的人类竟如此自私，也是在这一节上吧，耀恨你们人类，他虽然没法做出伤害你们人类的事情，可是…”
“嘿~”芥鳞阴恻恻一笑：“九族族长万万想不到，他们继承了耀的一切，耀也在这里面做了手脚。”
“这就是你们老毛病的病因了，你们九族啊虽然是自己取代了耀，可惜你们每一代的族长都会自我分裂出另外一个自己。”
“而这个‘自己’，又视母体为不共戴天的仇家，必须分出生死才会罢休，无一例外，当然双圣简直就是一对奇葩勒。”
“然后九族的族长们，便穷尽了一切的办法，终于给他们寻到了一条出路，又把自身分裂的那部分，统统糅合成了一个整体。”
“就是你在壁画上看到的，九族族长召唤出了一个人，并且九族族长们的本意，就是打算将这个人给封印起来，以此告别这场噩梦。”
“可是封印失败，这个人又出来了，并且又对九族的族长们展开了疯狂的报复，如此反反复复持续了好久好久，久到连老夫都忘记到底有多久了…”
“不过，这个人，他也自称是耀，并且要永世折磨你们九族的每一代族长，懂了吧？”
白琅怔怔地望着芥鳞，欲言又止，足足过了一会，才组织好了语言，道：“那九族每一代的族长，为什么又是随机筛选？”
他真的想骂娘，这到底是多倒霉，才偏偏给随机相中了。
这个族长，我不想要啊！
芥鳞哼道：“九族一开始当然是要永生啊，不懂吗？与天地同寿，哪还需要继承族长之位的人选勒？”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他们的身体依旧还是会衰老，只不过衰老的速度变慢了罢，而且啊，他们选中的继承者并没有用，到了时候，他们的力量就会彻底枯竭。”
“新一任族长随机而生，然后也是从这第二代族长开始，身体就出现了那种怪病，当然这一切都是耀的报复，而且只是个开始。”
“…”白琅吞咽了一口唾沫，问：“那九族共同的敌人，其实就是耀？”
“对啊，不过老夫可说不准啊，这个人只是自称为耀，而耀又已经一分为九了，鬼知道还在不在呢？”
白琅若有所思。
芥鳞又道：“老夫只能这么说，你们九族每一代的族长都会分裂，然后这个人就反反复复做一件事。”
“什么？”
“报复你们啊，而且从你们那分裂出来的个体，都会以自称为‘耀’的那人为尊，听从那个人的号令。除此以外那个人对其他事则一概不感兴趣。”
“每一代把你们这些族长给折磨死了，他也会弄死为妖的那部分，也只有这样，下一轮的族长继任仪式便会加速，再到随即而生，周而复始，一直循环下去。”
芥鳞说到这，语气听起来又有幸灾乐祸的意思。
摆明了，它可一点也不同情九族，只觉得九族简直就是活该。
白琅敛了敛神，继续追问：“你为什么不把实情统统告诉双圣？为什么又告诉了我？”
“你傻啊？要不是你要肢解老夫，老夫哪能便宜你们九族的小辈？”
白琅顿时秒懂，或许是信息量实在太大，他也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拧不清，九族拿走了这条泥鳅精的犄角，泥鳅精自然也不会让九族的后裔们好过。
只是和那个名为耀的神明比起来，就不值得一提了。
说小气还是服这个叫耀的神明。
虽说他也觉得九族的先辈们这样做实在是过分，可是…耀未免也太记仇了吧？
已经报复了九族多少代了，还不肯罢休啊？
哎…
脑壳疼。
白琅的右手扶住了楚雁行的臂膀，左手包住下巴，随之又握成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前额，道：“九族为什么借走了你的犄角？”
“老夫怎么说都是神州上正统的神，是世上但凡有鳞者之魁首也！你们九族内讧，这难道不是老夫重掌天下的好时机吗？！”
“所以老夫啊，遍访神州各地，寻找以前的旧友，准备等你们内讧得最厉害的时候，趁势一鼓作气拿回本来属于老夫的东西！”
“可恨啊！老夫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得先搞掉你们九族的创神仪式，而这仪式就没有停下来过，所以时候到了，你们九族的族长就会随机而生。”
“老夫的计划又和耀的计划冲突了，他不是要报复你们世世代代永不罢休吗？要是老夫废掉了创神仪式，那他的计划也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