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你怎么什么都不肯说?
会议直至深夜才结束,人各自散去,白琅又来到了楚雁行的房间。这已经成了他每天就寝前的习惯了。
为楚雁行把脉,通过脉象,判断楚雁行的身体情况。同时白琅还会动用洞幽之瞳,查看那处专属楚雁行的内景世界。
一切安好。
可人却没有醒来。
着急!
此时楚雁行的睡颜沉寂如深海,许是这辈子不是在奔波就是在忙碌,此刻终于可以歇歇了,他睡得很沉。
四弟符千笙说:“二哥在琅大哥您出事以后,就患上了很严重的癔症。
开始时根本没法入睡,每每入夜,二哥就会反反复复在噩梦中惊醒,醒来之后人却还未彻底清醒,还留在噩梦里无法自拔,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大喊大叫。严重起来还会持剑攻击自己的弟兄。”
符千笙本来也是打算离开神州,只身一人撑船破浪,直抵远洋,看看外面的世界。
然而又因放心不下楚雁行,才特地留了下来。
楚雁行的癔症很奇怪,白天并不会发病,但到了晚上却像变了个人。
变得暴戾,狂躁。
误把弟兄们当成是大唐的净律部队,每次都得费很大力,才将楚雁行给制伏下来。
又因长年的失眠,楚雁行患有很严重的偏头疼,这些年来他都是依仗自己精湛的修为苦苦硬撑着。
而且天一阁在那时候群龙无首,一座座大山般的担子全压在了楚雁行的双肩上。
白天,他要处理许多公事,比如要与大唐周旋,比如为了不让天一阁瘫痪,只得亲自经商。
朝廷对天一阁的态度是任其自生自灭,早就不拔经费了。
不但不拔经费,还要向天一阁索取高额的税。
负责这项工作的大唐官员,可是拿着天一阁以往每次出勤的清单说事。
地方官府请求天一阁出动探员,这里面肯定给了不少钱。
地方的豪族,大族,乃至百姓,在天一阁探员剿灭妖后,肯定也送了不少物资以慰劳探员们的辛苦。
可是天一阁从未在地上的官府、豪族、大族、百姓手里拿过一文钱。
至少白琅坐镇天一阁阁主时,是严令禁止过阁中探员不得借机收刮民脂。
朝廷每一期拔的经费不少,探员们的俸禄从来不会低,就没有必要变相收刮钱财了。
但大唐手里却有天一阁收刮民脂的证据,也不知道证据怎么来的,反正由大唐采集到的证据,不少地方的官府、豪族、大族以及百姓,都是一口咬定天一阁就是收了大钱,才肯派遣探员过来剿灭妖群。
信任白琅,信任楚雁行的弟兄们当时候又想反了。
出勤剿灭妖群,那是拿命去拼的高风险工作,但他们却从未向地方的人索取额外报酬。
因为白琅的规矩就摆在那,谁要敢动了捞偏财的心思,就把此人丢给符千笙好好调教。
天一阁的人,谁不知道符千笙是个变态?
谈符千笙而色变。
大唐一方面停止了经费供给,一方面又逼迫楚雁行把以往搜刮的钱财,按个比例转为税款上缴。
并且从此之后,天一阁就属于民间组织,官府不再无条件支持天一阁,天一阁也要学会自主经营。
这无疑就是要逼迫天一阁原地解散。
阁中都是只会打架的武林人士,突然让他们自力更生,哪有这门道?
所有通过捷径的赚钱之法,也已经在大唐律法里面写得清清楚楚,犯法。
这时候,倘若不是楚雁行顶着莫大的压力站出来,天一阁早就垮了,还跨得非常彻底。
楚雁行尝试经商,放低姿态去与商贾们请教经验,又把大唐开国以后,朝廷赐给的宅院、金银珠宝等等全部卖了,先抵掉一部分大唐需要征收的税,余下的再慢慢还。
另一边牙刃寮的情况也是这样,除了阁主、寮主保留爵位和官品,天一阁和牙刃寮都成了民间组织。
李殊想到了个法子,身为玄门的第一人,想挑战,想一睹其风采,想与他求道的人多得去了。
以前李殊都是不屑一顾,高人嘛,自当得有高人的风范。
然而在大唐突然翻脸不认人下,李殊只得明码标价,挑战他的人,先排号,再叫号。这一排,就排到了好几万号,有没有水分只有李殊自己知道,加钱又可往前插插队。
然后也是经商,利用大宗师的名气整什么仙景别墅,但凡前来上清宗求仙缘的信徒,都得交纳信仰费。
楚雁行从中得到了启发,便也有样学样迅速积累起原始资本,紧接转战房地产,但凡天一阁在地图上画红圈的区域,都是楚雁行盘下来的土地,在这建房,保证不会有妖群肆掠,是人间最安全的高级住地。
如此一来二去,天一阁才渐渐重新走上了正轨。
白琅以前根本不知道这些事,自然有问过楚雁行,可楚雁行只是云淡风轻一笑,说:“天一阁在您的打理下,本来就是无坚不摧的大家庭,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弟兄们给脸,让我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而已,帮您看好了这个家。”
白琅虽有狐疑,却没有多问,只因楚雁行活得好好的,弟兄们也活得好好的。
这就够了……
然而,不是刚才符千笙说出来,他至今仍然蒙在鼓里。
楚雁行得了很严重的癔症,每到晚上就会发病,一开始弟兄们都急坏了,以为楚雁行即将妖化。
幸好不是入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