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 柯学卧底恋爱手册 - 再三页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第37章

拜刚刚那段插曲所赐,星野繁的心情倒没有往常的沉闷了,他没注意到店员的小动作,付了钱后接过那艳丽夺目的花束。

推门迈步离开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柜台后的金发店员,注意到他的目光,安室透露出一个笑来,星野繁握住门把的手顿了一下,随即他撇开视线离开了花店。

他选择这家花店不过是因为这里离他要去的地方最近,没想到居然这么巧合的遇上了降谷零,星野繁抱着花束往公墓走去,思绪逐渐飘远。

星野繁熟悉这其中的流程,就算降谷零不说,他也能猜到对方大概在做什么。

加上那些案件调查资料,以及所谓的“忠告”,星野繁用不着费太多脑细胞便已经可以笃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他没想到降谷零也会和他走上同一条道路。

想到这里,星野繁顿了一下,在心底纠正了一下自己对于如今那位邻居的称呼。

对于某些事情,就算是已经心知肚明,但也用不着点破。

星野繁停在大叔的墓前,蹲下身将手里那束娇艳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语气似乎像是在抱怨,但却又带着点笑意,“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红玫瑰,每次去买都会被误会。”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没了下文,其实每次来祭奠他都没有太多能说的话,星野繁的生活除了繁复的工作内容便是潜伏时的插曲,说得最多的一次就是他终于将那个犯罪集团铲除,像是终于大仇得报所以松懈下来,所以将心底堆积的话都倾泻了个干净。

至此他便好像失去了目标般。

这样说似乎也不太准确,毕竟他还是如往常一般做任务,潜入另一个组织的进程也算顺利,目标也相当清晰,无非就是摧毁现在这个组织,然后——

星野繁顿了一下,思维卡壳了一瞬。

然后他要干些什么呢?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将这个组织铲除掉,那么之后想必也没办法再去做卧底了,这不是能力与否的问题,就算其他组织的人认不出他是谁,高层也不会允许他再次潜伏进其他组织。

做卧底工作的人员多少都会有点心理问题,那是他们在潜入生涯中挣扎浮沉的痕迹,同伴的死亡和手中沾染的鲜血,在某些方面都足以摧毁人心,所以不管是多么优秀的卧底人员,在执行过长期潜伏任务后,高层都很少会考虑再次让人进行长期卧底任务。

星野繁算是一个例外。

他在结束系统性的卧底培训前就已经接触到了目标犯罪集团的高层,幸而他当时就已经在使用公安为他提供的假身份,所以前期的潜伏任务就进行得相当顺利,唯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星野繁在潜入该组织获取高层信任后,又被送回了警方卧底。

所以可以说他从作为一个警察,执行得最为长久的便就是卧底任务,不过在还未结束卧底前就思考以后要做什么是有点早,星野繁回过神来,正要起身时,一滴水正正砸在他的鼻尖。

黑发男人仰起头,愣了一下,才发觉头顶一片阴云,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倾盆大雨来。

而正如星野繁所想,没过多久,雨就落了下来。

他没有任何准备的被雨淋了一身,离开墓园后,星野繁顺着路边店面往公交车站走去,靠着探出来的屋檐遮雨,但这也不过只能挡上十之一二,走到公交站后,他还是被淋得湿透。

湿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带起一阵让人不适的黏腻感,星野繁皱着眉,再次将买车提上了日程。

他坐在车站边的长椅上,裤子和椅面都是湿的,就也懒得矫情这点。

看着不远处马路上溅起的水花,车站顶棚将大部分雨水隔绝,星野繁将头靠在冰冷的铁质立牌上,思绪逐渐变得放空飘远。

雨太大了。

星野繁其实不太想回去。

就算已经坐在了车站,他的第一选择也不是应该被称为“家”的公寓,可他现在除了那间空荡荡得比旅店还没有人气的公寓,又似乎已经无处可去。

他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同伴的死亡和无辜的人温热的血,想亲眼看见的惨剧和迷眼繁华的金字塔顶端。

雨势渐渐转弱,但升上来的冷气却半分不曾减退,星野繁小小的抖了一下,拢了拢已经湿透没了挡风功能的衣服。

一些本来只会在午夜才缠上他手脚将他往下拖拽的冤魂萦绕过来,贴上他湿透的身体,紧挨着他凉透的肌肤,让他想要瑟缩着躲起来。

但星野繁显然无处可躲,四面八方侵袭过来的寒意将他包围,没有留出一丝缝隙让他逃避。

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停下,上面挤满了被淋湿或逃过一劫的人,但没有谁像星野繁一样从头到脚都湿透,像一只落了水又爬上岸的滑稽小狗。

车门在他面前打开,他却像是已经被冻僵了般动弹不得,哪怕是一个极微小的动作都需要强大的毅力。

星野繁闭了闭眼,想要站起身来,可公交车并不等人,司机大概以为他不上车,关上了透明的门,隔绝了外面的阴雨。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人走过车站,在经过的一瞬间顿住脚步,原本行迹匆匆的人影停在他的面前,透明的雨伞遮挡住斜飘的细密雨丝。

星野繁愣了一下,顿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皮看了过去,从伞面和车站顶棚间隙飘进来的细雨落在他睫毛上,纤长的睫毛不堪重负的弯垂下来。

水滴坠下,但他没有眨眼。

于是两个同样狼狈不堪的人双眼对视。

雨水模糊了街对面的店铺,似乎一瞬间也模糊了两人之间仅存的距离。

星野繁张了张嘴,只做出来一个口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他像是失去了发声的功能,又像是被流失的体温耗尽了力气,就连口型都只是嘴唇微动,大概就算是最好的口语老师都分辨不出来他说了什么。

但将伞撑在中间的金发男人像是看懂了,他嗯了一声,只一个音节,却莫名能够安抚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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