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铃响
半夜铃响
对于转走又转回来的乐寅棪,其他人只知道是有事休学,想到平时这位同学都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大家都以为是生病了,压根没多想。
班长倒是很开心乐寅棪回来,还特意又组了局出去。那位删除乐寅棪的人早早离开了这个宿舍,自然是不在的。
三人都很开心,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今天是放假,阿姨不会多管,班长更是扬言要将乐寅棪喝吐。
几个晚上没有再醒过来的乐寅棪举起酒杯,喝酒的时候将就连同眼角的水一起擦干净。
班长醉得狠,别说乐寅棪的这个举动,就是另外一位舍友都睡着了都没发现。
十一点的时候,几人到了宿舍楼下,对于两个醉鬼阿姨视而不见,见乐寅棪就笑着问他吃宵夜不。
婉拒了阿姨之后,乐寅棪拖着两个醉鬼上了三楼。洗漱完再躺上床。
至于其他两人,给脱衣服脱鞋是不可能的,他带不上去床。一个接着一个的摇醒让自个儿看着办去了。
乐寅棪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一个味道的,连带着洗衣液都是。但现在他换了一个味道的,闻着很好闻,就是还有些新奇和不习惯。
等身抱枕也用新的洗衣液洗过了,鼻间的味道不再是清冷的气味,醉酒好像带有暖调的香水调和一般,只让人昏昏欲睡。
乐寅棪闭上眼,像是前几天那般很快就睡着了。
场景转换一般的声音响起。
乐寅棪猛然惊醒,下意识的闭紧眼睛之后,他却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个冰冷的身体。而不是温暖的等身抱枕。
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睁开眼,试图看清身边的是谁。
其实宿舍之中算不得暗,三楼的高度算不得太高,学校的路灯安得高了些,些许灯光都能透过来,走廊的灯是不灭的,卫生间的灯为了方便也是不熄的。
只是那些东西来的时候,这些灯光只会是他们的辅助,让乐寅棪看得更清楚那些害怕的东西。
乐寅棪睁开眼,看见的是熟悉的面容,长发在手上铺洒,触觉明显。
这一眼很久,但两相无言。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乐寅棪主动松开手,“抱歉,冒犯了。”
他不知道商到底是什么朝代的人,但太过直白的话他应该听着很别扭吧。
乐寅棪睡意全无,他试图将近来的事情都解释清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商还会出现在他身边。
或许是因为今天是月初,没有滴血。乐寅棪想起了今天是那天,他道:“印记消失了。我不再供奉呢。乐家会选出新的人来为你滴血交换气息换取生息。”
是的,生息。作为一个鬼物,需要生息才能在众多人群之中生存,否则会被冲散。
“或许是我爷爷还没有选出来,你等几天就好了。”
商还是没有说话,但乐寅棪这次睁开了眼,看见他伸手也感受到了额头的力道。
他伸手指了一下乐寅棪的额头,而后吻了一下。
抑制住瞬间死灰复燃的心,乐寅棪问他,“是现在要滴血吗?”
“我想,滴在你身上应该和木牌上效果差不多的吧。”
“新……娘。”
商的声音很沙哑,也说得很慢,他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人,连两个字都要说上很久。
“我的。”他停顿了一下,而后道:“庙里面。”
他似在组织语言似的,说:“你许、愿了。”
乐寅棪的手被带着抚向商的耳朵,“我、听见了。”
掠过其他的地方,来到喉咙的地方。“之前、是哑巴,说不出、话。很久。语言、不一样。学了、几年。能、说了。”
一切就像是梦,乐寅棪想起自己在庙宇之中的遭遇,“为什么是红色?”
“都是、红色。”商说:“我也是。”
他也是红色。
从古至今的喜事都是红色为象征,所以举办了一场红色的婚礼,但因为没有那么正式,所以不敢现身。
在这个时候坦白也是训练了好久的。
太久没有说话了,沟通都成了问题,血淋淋的字眼写出来会让乐寅棪害怕,他只想和他说话。
乐寅棪闭上眼,任由商带着他的手抚向那张脸,冷冰冰的触觉,触感如玉,滑滑的。
“爷爷说,你没有要结阴亲的想法。”
乐寅棪停顿了一下,而后问他,“你有一位青梅竹马一直陪伴着你,你的时代是三妻四妾都可以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但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太过懦弱也是一个问题,因为很多事情只能憋在心里面,让他很多委屈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可他不想再自己咽下了。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乐寅棪的心很软,也很硬。
他可以不顾乐爷爷等人的说法固执的认为自己是新娘二十多年,也可以因为几年的猜想放弃二十多年的念想。
他不是不想继续,他只是不想自己到头来都是被抛弃被忽视的那个。
乐家他不在乎,可商这边他不可能做到真的不在乎,只好让自己能够坚定一点。
“没有。”商将乐寅棪的手放到自己的喉结处,把握住那段脖颈,“是,朋友。他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