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 书香人家 - 小树要长高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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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同一期下场科考,说不定有缘以后就是同年了,同年又同乡在官场中也是一种助力。李晋基于这种想法弯腰帮忙把脚旁边的书册帮忙捡了起来。

拿起书册时发现书页起了厚厚的毛边,书封一角还残缺了一块,不难发现书的主人经常翻阅查看,可凭直觉认为书卷不是寻常的四书五经和注疏。于是装作无心之举把书页翻了开,发现里面章句用朱墨两种笔色书写。

随意扫了一眼,红色像是批注,黑色的短句内容很杂,不是出自同一卷集,其中两句他都觉得晦涩难懂。

谭璇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干嘛些这般隐晦,心里弯弯道道的。

“兄台这本书倒有意思,不知在哪家书肆买的?”李晋可能意识到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小动作,干脆直接笑呵呵的问出声来。

“噫,昼尔于茅,宵尔索是出自《诗经》吗?这书卷从哪里买来的?!”

李晋身后的王文涛自然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无意中瞥见书中的一句诗,觉的特别生疏,可朱笔却注着出处,自己竟然不记得,情不自禁的惊讶问出声来,伸着胳膊要去翻看。

“谢谢这位仁兄,自然是平时书写整理的,书肆售不售在下倒不晓得。”

谭璇不等王文涛继续看下去,伸手从李晋手中把书接了过来,想了想,如果不再读它,对方还以为这是从哪里买来的县试试题,心虚不敢看呢。

察觉到对方言语中已有些不悦,李晋尴尬的笑了笑,拍拍王文涛的胳膊,示意别再不顾礼仪打听别人的隐私。

什么都没有功名重要,王文涛自认四书五经几乎都已熟记于心,可刚刚仅扫了书册的几眼已发现有自己不知晓的诗句,那后面会不会还有更多,说不定那些没记牢的恰恰是县试中要考的呢。

越想越慌乱,忍不住对谭璇脱口而出说了一句“兄台,你那本书卷可否让为兄再看上几眼?”

“你自己不是有书吗,干嘛非要看我九叔的?!那我九叔看什么?”与其正对着的谭杭看不惯其行为,忍不住出口忿了两句。

见事情再发展下去,就要吵起来了,万一影响了县试就掉大发了。谭璇连忙制止谭杭的行为,不要再搭理对方,那个莫名其妙要看自己错题集的儒生实在是有毛病,又不是偷出来的考题,非要看上几眼。

李晋也连忙劝下自己的同窗,双方都哼了几声,安静了下来,王文涛睇了眼看书的谭璇,眼神难明。

长长的队伍随着时辰的延长,逐渐变短,当东方泛起一抹橘色的霞光时,终于轮到了谭璇等人。

“大人,他袄衫里藏的有夹带!刚刚我好像听到他们几人在议论。”

正当脱下袄衫只着中衣,瑟瑟发抖的谭璇在接受士兵的严格搜检时,王文涛突然指着他,大声向厅中一脸肃穆的门监官嚷道。

除了王文涛自己,周围所有人被其扔下的□□吓懵了,不由错愕起来。

“啪,大胆!竟然私藏夹带,你可知后果!”门监官重重拍了下桌子,厉声斥道,对作弊的儒生绝不姑息。

“大人,俗话说抓贼抓赃,他没任何凭证,红口白牙一句话竟想要毁了学生的前程吗?!”谭璇从错愕中反应过来,立刻为为自己辩解起来。

“你血口喷人,九哥怎么会夹带作弊,大人,他胡说!”

“哼,你明明就是报复,看你长的就是一副斯文败类相!”

…………

谭家子弟回过神,情绪激动的开始为谭璇辩驳。

听到喧哗声的主考官海门县令大跨步的从考院中走出,来到院门口,见应考的儒生没一点读书人的斯文模样,怒喝道:“考场重地,岂由你们大声喧哗,再敢嚷嚷,以扰乱考纪之罪,取消入场资格,一并逐出考院!”

立时理论的谭家子弟以及看热闹的其余儒生被慑的闭了口,而此时王文涛则低头阴阴一笑,满脸得逞,而李晋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没做声。

谭璇觉得王文涛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一个男子心胸竟如此狭窄狠毒。无论搜不搜的出来,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想到这里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种暗亏早晚会讨回来的。

果不其然,负责搜检的兵士闻言直接把他的棉袍简单粗暴的用刀划开,仔细的开始翻找起来,要寻出所谓的夹带,最终棉絮纷纷的撒了出来,也未找到东西。

而后又让谭璇搂起中衣,转了一圈才做罢。此刻谭璇已感觉不到冷了,羞愤的气血直往上涌。

二月天娃娃脸,正是乍暖还寒的时节,说一日四季也不为过,若穿着单薄的衣衫进去肯定要影响发挥,甚至染上风寒也有可能。

“禀告大人,未发现此人衣中藏有夹带!其它也都未见异常!”检查无异后,士兵拱手向县令禀告结果。

“县官大人,这位凭一己私心信口开河冤枉学生,现在即已证明学生的清白,那请问大人如何还学生一个公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因被对方无端冤枉,最后连个说法都没有,将来指不定怎么传扬,于是谭璇理理中衣,一脸郑重的走到县令面前,单膝跪地注视着他掷地有声的问。

“大人,刚刚学生只是挂了一耳,许是听差了。但学生也是为了众同年公平起见才敢揭发的,学生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啊。刚刚是为兄大意,这里向贤弟说声不是。”

王文涛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考场重地,不好闹的太过反而不利于自己,面上带着歉意,主动拱手致歉。

“行了,误会即已解除,开考时辰马上就到,再耽搁下去,你们谁来担这个责!”

县令不待他们说下去,一挥手,让门监官继续指挥搜检任务,自己甩了下宽大的袍袖背手离去。

谭璇虽然气恨,也知道此时不能失去理智意气用事把最重要的县试丢下,这样对方心里更痛快。

微微眯了眯眼睛瞥了王文涛一眼,默默的弯腰准备捡起已残破不堪的袄衫,再破也能挡挡寒,把今日熬过去。

“公子,只穿单衣怎么能行,穿山竹的吧。”一直在旁悔恨万分又心急如焚的山竹见此再也忍不住,赶紧脱下自己的薄袄,塞到谭璇手中,都怪自己手笨,惹了小人,公子才如此遭罪。

而谭璇抬头静默看着门监官,门监官没做犹豫,晗了颔首,让衙役再次当场检查一遍。

无问题后,他才挎着考篮,接过门监官手中的考牌与文书,向院中走去。

待所有应考的儒生入场完毕后,考院厚重的木门迅速被关上落下匙,直到一天的考试结束。

因儒生众多,进场时间有差别,没法统一由考官领着祭拜孔圣人,而是考生独自躬身拜三拜,跨过一道龙门,最后才看到考舍。

考舍南北朝向,根据《千字文》来编号的,一排排的座落在宽阔的考院当中,显的十分威严壮观,可谭璇总觉得像上辈子见过的养猪的猪圈似的。

考舍面积十分狭小,平面面积看起来不过一平方米出头,上下两块可以活动的厚实木板被嵌在砖墙上的卡槽里,一板多用,桌案、凳子、临时歇息的床铺。

谭璇找到自己的座位,把小水囊放在考舍的壁龛中,从考篮里拿出帕布开始为考舍做清洁。

待查看墙角时,发现地面还算干燥,没有阴湿的地方,墙面也没有水浸过的痕迹,遂放下心来,沿着墙根洒好驱虫药粉后,才把笔墨砚一一摆在桌案上,慢慢的研起墨来。

现下天已大白,马上要到开考的时辰,谭璇已把方才在门口发生得事情甩在脑后,正想着何时发试卷时,突然听到考院中再次传来钟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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