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永生之秘囹圄困局(一) - 天下为攻 - 青衫度陌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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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永生之秘囹圄困局(一)

卓玉心与蔺展颜俱在帝都长安,蔺旖旎又在昆仑山上不知玩着什么花样,蔺颉狄与卓子骞还逗留在南梁。眼下的潮州仅是靠几位军中老将撑着。

长安城中还没有见到公孙五楼的身影,却不得不提防,又要与宇文泰斗计斗狠,加之出了白裕身死这么一档子开罪了丁莫名的事,整个朝廷为之愤怒,皇帝接下来不知还要利用卓玉心的这双手有些什么举动,卓玉心怕是眼下想离开长安城都会有人不答应了,吐谷浑虽然被卓玉心这么多年来打压地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可长久以来被潮州盾甲军野蛮欺压,难免吐谷浑皇室不会在天狼人从中掣肘下化恨怒为力量,在潮州无坐镇主帅之际,突然袭击潮州,大肆杀戮以求解多年仇恨。

卓子骞一行该回潮州了,更比潮州危险万分的北境禹州也该有主帅前往坐镇才好,蔺颉狄已经是身在梁国,心在禹州了。

要与乌白,沐初夏这一对师徒告别,刚交的挚友就要分开,志同道合,何其难也,偏偏是各侍其主。

石涧洞前分别,卓子骞见身上没有什么好作留念的东西,便捡起水潭边上的一块鹅卵石,以指尖之力在鹅卵石上刻出了‘子骞’二字,交于沐初夏,抱拳道:“沐姑娘乃是女中豪杰,子骞此番梁国一行最大的收获莫过于是结识了沐姑娘,临别之际,我这寒酸的少城主没有什么像样的东西相赠,就以这鹅卵石许给沐姑娘一个承诺,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人性常伦,沐姑娘日后若有棘手之事,只要差人携带此鹅卵石到大魏西境潮州魁王府,子骞一定履行诺言,出手相助,绝不退缩。”

沐初夏一改在璞城内的稳重桀骜模样,调皮地在鹅卵石上亲吻了一下,看得紫衣,红袖立刻心生嫉妒,嘟嘴不满。

初夏姑娘不忘开着玩笑:“拿着鹅卵石在手中晃了晃:“能得潮州的少城主一个承诺,可是要足足地胜过千金,初夏可真是受宠若惊啊,那这个礼物我就收下了,这个鹅卵石这一刻可是无价之宝,我得收好,不给师父。”

乌白在一旁只顾喝着美酒,嗤了一下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声。

回潮州的路上,若是原路返回,必然是还要经过金袁守着的硎石滩,蔺颉狄的意思是要卓子骞与他一起,从来时的路返回,绕过硎石滩,虽然在路程上多了两三天,但是可保万无一失。

卓子骞却横下了心,仍要从硎石滩原路返回,堂堂潮州盾甲军无所畏惧,无往不胜,能走直线,绝不绕弯,此时却要因为一个硎石滩上的滩王放下高傲的架子,不可能,卓子骞要叫这位滩王知道,盾甲军,他开罪不起。

品酒快意人生晚年的乌白听见这兄弟两个的争论,看戏一般道:“看来你们来的时候是吃了那金袁的瘪了,怎么样,那金袁的浑水大阵可还吃得消?”

“听前辈的语气,可是有过江的高招?”卓子骞问道。

乌白自顾其说,感慨道:“当年卓家小妮与武老痴比试,武老痴丹田受损而浑然不知,卓家小妮也不弱,一番对决下来,武老痴被卓家小妮伤了一分,而卓家小妮也自伤两分啊,不待伤势痊愈,便去找到了金袁,若不是那小妮有伤未愈,也不至于失手挑断了金袁的脚筋,才结下这一辈子的仇啊。”

由此,乌白道出这一实情,当年卓玉心与金袁结仇的根源似是才被找到。

乌白忽地转头,看向似是有所冥思苦想的卓子骞,这位潮州少城主面目低沉,眼神戏谑,从中透着一股子凶劲儿,狠劲儿,与年轻时的卓玉心颇有几分相似,以卓子骞手中权力之大,头脑神思敏锐,日后若入正道,可福惠天下,若入邪道,恐祸殃苍生。

单是看他一心要走硎石滩对付金袁的决心,以及那一副诡诈的嘴脸,刁滑的表情,咄咄逼人的气势,可想而知,他想要的是金袁死。

如今梁国江湖人才凋敝,能有金袁这般修为的武道中人已经是屈指可数,金袁花甲之年,在南梁江湖中也是受人敬仰的前辈,只是他自从脚筋断掉之后,轻功再无长进,守在硎石滩二十余年,内功修为倒是精进了不少,可还是离不开可操控他一手浑水大阵的硎石滩,没了这浑水大阵,在当今豪杰林出的江湖之中,他哪里还会有什么立足之地。

乌白试探着问道:“蔺家老三,你想怎么对付金袁,说来我听听。”

卓子骞听出乌白的试探之意,也不隐瞒,相比杀人见血来说,若是能够不动兵戈与金袁冰释前嫌,他也并非是不能接受。

“梁国近年来少雨,硎石滩大河水流锐减,两岸滩涂微高,过了两岸的杨林,便是一览无余的平原,杨林距硎石滩也不过八百步而已,以我四百盾甲军力,一个时辰可掘开自硎石滩通往平原的水渠,将大河之水尽数引向平原,金袁的浑水大阵机关全都在大河之底,没有了水,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逼他现身滩涂,就会让他知道盾甲铁骑的厉害,纵然他不死,也要让他在硎石滩无法立足。”

乌白憋住差点倒吸回去的一口凉气,卓子骞的这招着实是高,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阴险,狠毒,此乃是绝命计,绝了金袁的命啊。

乌白灵光一闪:“我觉得吧,你倒是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况且硎石滩大河改道平原,平原之上可是无数的良田啊,你在上面这么一掘不要紧,沿途靠田活命的百姓可是要遭殃了,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听听啊?”

“愿闻其详。”

“你们有所不知,金袁曾经因为深入硎石滩大河水下排布机关,被河底的污水染伤了眼睛,他之所以要一直披戴一块遮阳的篷布就是因为他的伤眼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硎石滩两岸的杨林都是他一手栽下的,他的浑水大阵离不开硎石滩大河,他这一辈子也都要栖身在硎石滩两岸遮蔽日光的杨林中,可以说,两岸的杨林就是他的家啊,你们过河的时候,只要在杨林的一端点起一把火,那金袁可就无暇顾及你们过河了,与对付你们相比,保住两岸杨林更重要。”

看着卓子骞一行,江湖高手有蔺颉狄,陈陆离,方柔茹以及卓子骞四人,军中大将又有黄骇,牧封流,霹雳虎,更有四百盾甲军随行,那侍女紫衣,红袖,奴才阿狗当也是武功不弱,这么多人若是一同出手对付金袁,金袁恐在劫难逃。

沐初夏抱拳与卓子骞求情道:“少城主若是能不与金袁前辈大动干戈最好,若是动起手来,还望少城主能手下留情。”

卓子骞点头:“子骞只能答应沐姑娘不会去主动找他的麻烦可好?”

沐初夏抱拳谢过。

看乌白正把酒坛中剩下的点点酒水戏耍性的倒进白虎的嘴里,卓子骞拍拍狼奴的脑袋:“阿狗,就要走了,不去和你的朋友道个别?”

狼奴看着已经被乌白喂得醉醺醺的白虎,怒目呲牙,学着白虎的啸声吼了一声,白虎趴在乌白身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鼻尖,不理阿狗,继续昂头讨酒喝。

黄骇与牧封流在前,开始领盾甲军起营准备出发,乌白朝沐初夏撅噘嘴道:“乖徒,去把师父的宝盒拿来。”

沐初夏嗯答一声后,又听见乌白在后面叮嘱道:“不许偷看啊!”

转而叫住卓子骞与蔺颉狄:“蔺家老大,老三,你们过来,老夫还有一事未说啊。”

紫衣,红袖带着狼奴识趣地离开,乌白身边只剩下卓子骞与蔺颉狄,还有一只喝得醉醺醺的白虎。

在轰隆轰隆的瀑布声中,沐初夏抱着一被羊皮卷包裹严实的长条木盒跑出了石涧洞,在交给乌白后,还说着:“师父,这里面到底装着的是什么啊,你从来不告诉我,还不许我看。”

乌白翻翻白眼道:“沐沐什么时候这么乖了,师父不叫你看,你就真的没有想偷看过?是不是这盒子上的机关锁打不开啊?”

本还在一旁拭目以待着乌白将盒子打开,一睹其中‘宝物’真容,可见乌白把盒子抱在怀里,大有一副‘徒弟不走师父便不打开’的架势,看得沐初夏一脸的生气相,哼了一声,乖乖离去。

见沐初夏离开,乌白面上与沐初夏斗气的笑容忽地僵住,变得无比惆怅,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在盒子外的羊皮卷,又在盒子上的机关锁上拨弄一番,几声脆响,木盒打开,露出里面宝物的真容:乃是一幅图。

乌白也不隐晦道:“当年为了这幅长燕图,多少人无辜惨死啊,谁能想到,我们这些常把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江湖前辈,其实也是虚伪至极,假仁假义的刽子手。”

卓子骞不明道:“前辈德高望重,为何如此诋毁自己?”

乌白将长燕图放到卓子骞的手中,答非所问道:“蔺家老大,老三,记着一句话,若是江湖人,就得对得起一个侠字,侠义者,最不会罔顾的便是人命。”

“前辈可是想起了什么难过往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前辈若是因为以前的过错而有此感慨,愧于侠字,那这世上便没有人能对得起这个字了。”

乌白有些醉意,摇头挥手道:“非也,非也,过错?什么是过错?如果将数万人的生死视作蝼蚁命数,以致千百无辜者因你的私心而死,这样的过错是罪孽,我们都有罪,人心不死,罪责难饶,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活着的意义,恐怕也就剩下赎罪了。”

还要追根究底下去,乌白止住两兄弟的疑问,嘱咐道:“你母亲在信中说,当年残存下来正四处寻找长燕图的仇家已经出现,要我小心,我就想,剑鬼乌白已经活到这把年岁,身边只要有酒有白虎相伴,别无所求,这些世俗的东西谁想要便拿去,你母亲对此图也是一直的念念不忘啊,索性,就由你代老夫转交给你母亲吧。”

卓子骞打开并不宽大的图纸,浅显处看得出是几处山水,几座宫殿与人影窜动,深意处便看不出了,与乌白讨问道:“前辈能否告知这幅图中的玄机?”

乌白翻翻白眼:“不知道,我可是看了二十年呐,还是没能看出这幅图里的玄机,不过,有一点足以肯定,当年能牵动朝廷,更是让无数江湖人舍生忘死地去抢夺这幅图,定是关于这幅图的传说非虚,这世上并非没有永生,永生的秘密就在这幅图中。”

永生!

永生!

在这兄弟二人的诧异目光中,乌白倒骑在白虎身上,仰面朝天,酒若悬河般倒进嘴里,仿佛将带在身边二十年的长燕图脱手,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多年积下的压抑得以释放,在朝石涧洞走去时,纵情高歌,畅快淋漓道:“北斗饮羽射石功,不待朝露身先去。寄命托孤百里泰,梦见尧天舜日来。”

起程开拔,盾甲军朝着瓮鸣山外出发了,离开的人带着疑惑离开,留下的人守着空荡荡的石涧洞继续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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