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季妍卿等不到回应,准备插钥匙自己开了,这个时候,岑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语气很冷:“什么事进去说吧!”
季妍卿甩着脸子进去了,岑夏跟在后面。
房间内,二人刚刚闹腾过,有一点不可描述的暧昧的味道,季晚卿面色红润地倚靠在床头。
季妍卿瞅了一眼衣物收纳框里遮了半面的内里衣物,眉心不自觉地往里缩了一下,她偏头瞥一眼岑夏:“我和我姐姐有几句贴心话要说,你怵那干嘛?出去!”
岑夏抬头,刚想说点什么,季晚卿抢在她前面做了回应,她冷凝地目光对着她,快速抬手,在空中比划。
——岑夏是我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一个外人,跑到我家里,对我的妻子大呼小叫,该滚出去的人是你,邵妤!
季妍卿闻言,惊得脸都白了,呆愣在那里半天。
季晚卿抬手。
——上次我告诉过你,我跟你之间的恩怨,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你不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极限,那之前你打她耳光的账,今天就一起算了吧。
季妍卿目光睁圆,紧张地看着她:“季晚卿,你什么意思?”
季晚卿没有回应,拿出手机,指尖落在通讯里往下滑。
季妍卿彻底慌了,说:“季晚卿,你想做什么?”
季晚卿没理,打开那个人的对话框,快速在输入栏里点了几下,打出来一串文字。
季妍卿扑过来,准备抢她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已经发了过去。
她将手机扔到一边,深邃的目光对着她。
季妍卿情绪有些失控,她压低声音,愤愤地说:“季晚卿,你可真狠!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为了一个外人,做到这个地步!”
季晚卿抬手,再一次重复。
——我再强调一下,岑夏不是外人,她是我的爱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在乎的人!
季妍卿双拳紧握,额头青筋暴起,灼热的怒火让那双本就张扬的眼睛沁满了殷红,仿佛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将对方掐死。
岑夏下意识地站过去,挡在季晚卿身前。
季晚卿伸手,将她从胳膊上拽过来,拉到床边坐下。
她再一次看向季妍卿,浅浅地勾了下唇角,接着比划。
——还有邵妤,这么多年,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对我有什么感情么,你只是得不到的东西不甘心,联合你的母亲,把我圈在家里当雀鸟一样养着,你不让我死,有一半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而是季家未来继承人的地位,邵妤,这么说起来,你的爱真的太廉价了,你给别人吧,我看不上!
季妍卿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缓了很久,才扯出来一个阴冷的笑:“是啊季晚卿,既然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地不堪,那我还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
季晚卿收回视线,没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季妍卿噙着笑,继续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母亲的最后是怎么死的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你,她完全有机会生还!”
季晚卿听到生还二字,心里咚的一声,她身子有些不稳,下意识握紧搭在岑夏手腕上的那只手。
岑夏伸手,抱着她,将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柔软的唇在她耳边抵了下:“姐姐,没事,别担心,有我在!”
季妍卿笑得很可怖,问:“你知道为什么吗,季晚卿?”
季晚卿迎上她的视线,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季妍卿缓缓地,慢条斯理地说:“是因为你在我母亲手里季晚卿,你的母亲,是一个智商很高,内心很强大的女人,当时虽然被威胁了,但她还是为自己赢得了逃出去的机会。”
她顿了一秒,说:“幸好在最后几秒,我的母亲跟你的父亲视频,你趴着那口井边上,指着下面波光粼粼的井水,天真地问——施阿姨,水这么深,这下面真的有井底之蛙吗?”
那一瞬间,季晚卿的记忆被迫回到了6岁那年,那是春季郊游季,父亲跟母亲出差在外地,他们把她寄放在施冉莹家里。
那日阳光正好,她带她去郊外比较偏僻的农家乐玩,后院有一口枯井,半米高的井水,井口小,阳光照下来显得水很深。
施冉莹带她坐在井边晒太阳,给她讲井底之蛙的故事,告诉她,这口井里也有同样的蛙,她不相信,趴在上面看,好奇地问:“施阿姨,水这么深,这下面真的会有井底之蛙吗?”
施冉莹笑着说:“阿姨不知道,卿卿想不想下去看看啊?”
她很开心地想要尝试下,但又有点担心,再一次跟大人确认:“可以吗?水这么深,卿卿下去会不会被淹死?”
两人拉钩上吊商量好半天,最后,施冉莹把她提遛在井口玩闹,说:“卿卿,我松手了啊!”
她吓得直尖叫:“啊,不要不要,施阿姨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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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晰的记忆与她刚才的描述对上,季妍卿轻笑了下,说:“你知道吗季晚卿,那样危险的视频画面里,你的父亲只看了你母亲一眼,她就毅然决然地踩下了那一脚油门,从桥头沉了下去!”
她说:“一个不会游泳的女人,沉在那么深的河水里,自己的丈夫眼睁睁地看着她呛水而亡,全程连救一下的念头都没有,他该是有多恨她啊!”
岑夏抱着季晚卿,死死地抱着。季晚卿心口剧痛,猛咳了一声,一口热血喷在了岑夏袖子上。
岑夏腾出手,赶紧给她拍背顺气,一遍遍念她的名字:“季晚卿,坚持住,你还有我,坚持住季晚卿!”
季妍卿看着狼狈的一幕,阴郁的笑容里多出了几分快.感,她终于狂笑起来。
季晚卿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母亲溺水而亡时的惨状,她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季妍卿还在一个劲地用言语讥讽:“多感人啊季晚卿,你母亲到死,都惦记着她的孩子!”
岑夏安抚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她将她放到枕头躺下,捻上被子,慢悠悠站了起来,一双黑眸望着季妍卿。
季妍卿被她看得一愣,随后言语冷了几分,说:“别这么看着我,她是我养大的白玫瑰,就算枯萎了,我踩在脚下蹂.躏,也不会让给你这种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