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触动心弦
第104章触动心弦
“相爷？”宁子漠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松了手，就在那一瞬间心底好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谭素扶着他走到门口，两边侯着的丫鬟很识趣地推开门，跟在两边，宁子漠似乎在走神，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相爷小心。”她的手纤细如玉，每次握住他手臂的时候，都有一阵奇异的酥麻。
他垂下眼睑，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烫了手而已，不必这样紧张。”
她轻轻一笑，“相爷可是千金之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谭素哪敢怠慢，紧张才是应该的。”
宁子漠听了她的话反而心事重重，开始思索，既然是如此高的身份，为何还会求而不得呢？
丫鬟将房间里该卷起的帘子卷起，该打开的窗户打开，还在屋子里点了宁神的熏香，才退了下去，齐秉就守在门口，依旧戒备的模样，光眼神都能化为利剑，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引起他的警觉。
谭素扶着他坐下，把烫伤的手臂搁在桌子上，伸手仔细帮他把袖子卷起来一些，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向认真，从未出过差错。
宁子漠淡淡地看着她，脸上没了以往勾人一般的笑意，就显得有几分萧瑟了，连带着声音也冷冷清清，“非去不可吗？”
谭素手指一僵，还是扯出笑意，“相爷如果不高兴，谭素就不去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自是比不上相爷……”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把抓住手，抓得很用力，“你心里真的这样想过吗。”
他说的是想过，而不是想。
谭素嘴角的笑意微微凝固，很快又恢复，“相爷这说的是什么话？谭素的一切都是相爷给的，相爷自然比谁都重要。”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勾住了她的手心，痒痒的，他的声音依旧冷静，“素素，和他们把关系都断了吧。”
“相爷指谁？”
“尹盛，林高胥，还有锦江白。”他一用力，将她的手越捏越紧，“素素就留在我一人身边不好吗？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谭素心底升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她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扣得很紧，有种要被他绑在身边的错觉，微微有些反抗。
“素素。”他蹙了眉，将她用力拉到自己身边，再次问她：“可以吗？”
谭素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这样，她只知道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窒息，就像曾经被父亲逼着读书那样，身不由己。
为什么总要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呢？
“相爷，我不愿意……”
宁子漠视线微微一颤，堪比牡丹还美的容颜瞬间苍白，直愣愣地看着她，抓住她手腕的手渐渐用不上力，松开了。
“对不起，相爷。”谭素埋着头退下，走得很急促，她有种强烈的感觉，再慢一步就会迎来灭顶之灾。
谭素刚拉开房门，一只手从她身后探出来，将房门紧紧压住，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在身下，仿佛掌控一切的神，俯身注视着她。
“有时候真的会觉得，你心里从来都不曾有过我，无论是奉承还是讨好，都感觉和你之间隔着什么，不真切。”他的声音就落在她的头顶，几近呢喃，又带着他独有的风情，“回答我。”
谭素止不住地颤抖，更不敢回头，她怕对上他犀利的目光，一切都将溃不成军。
他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很轻的一个动作，就如同一块石头压在身上，重如铁，冷如冰。
“素素。”他俯身在她耳边说话，都是带着冷气的，不用回头也能猜测他的神情是怎样的肃杀，宛如一把匕首，“我不逼你，我给你时间慢慢想，但是你也要知道我的底线在哪。”
谭素全身都僵硬了，血色尽失，再多的从容不迫都难以面对这样的宁子漠，“相爷，我……”
“和尹盛来往是你的自由，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和他们，就只能是朋友。”他轻轻笑了一声，手指抚平她的头发，冷得骇人，“这就是我的底线，记住了。”
谭素僵硬地点头，下巴被他扣住了，俯身在她唇边轻轻印下一吻，温柔而旖旎地在她耳边说话：“出门之前，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她已经被吓傻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微微侧头看去，正好瞧见他低下的眉眼，薄唇微抿，这般精致的五官，无需有任何神情都足以让人神魂颠倒。
宁子漠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很是精致小巧，他塞到她手里，沉甸甸的，一瞧那上边的雕花，都能知道此物定价值不菲。
谭素有些惊艳，只是握在手里总觉得是个烫手山芋，不能接受，“这是什么？”
“我让齐秉去寻的，他对这些有研究，挑选的东西我也挺满意。”
“相爷为何……送我匕首？”
他微微笑着，一扫先前的阴霾，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听说你小时候出过事故，险些丧命，送你匕首便是希望你能保护自己，此物削铁如泥，一般贼人都能对付着。”
谭素愣住了，先前的害怕竟然奇迹般地一扫而空，只剩下了安心和宁静，她抬头望着宁子漠，脱口而出：“相爷不能保护我吗？”
宁子漠的神情变得晦涩，幽深如汪洋，“我自能护你周全，只是你不愿罢了。”
他打开房门，依旧伫立在她身后，“去吧。”
谭素的腿脚竟沉重得抬不起来，只走了半步就动不了了，她回头仰面一笑，笑靥如花，“尹盛府里哪天都能去，谭素今天还是留在府里伺候相爷吧！”
宁子漠看了她很久，终于展颜，比芙蓉更清琏，比牡丹更娇艳，简直要把人的心魂都吸走。
“去玩吧，晚上我来接你。”
谭素的心底“突突突”地跳动着，说不清楚是兴奋更多一些，还是害怕更多一些。
她小心翼翼地作了揖，临行之前看了门外的齐秉一眼，只觉得他冷冽的眼神不再冷冽了，冰冷的长剑不再冰冷了，和她第一次来相府的感觉截然不同。
究竟是相府变了，还是她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