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宠溺之至(2)

第90章宠溺之至(2)

抱着谭素一直走到山顶，宁子漠都不曾将她放下来，甚至没有假手过他人，等爬上去的时候，都有点步伐不稳了，气喘吁吁。谭素从衣服里钻出来，入眼一片雪白，满山的梅花枝桠，层层叠叠，枝头的梅花也是白的，和雪重叠在一起，都快看花眼了。

宁子漠轻笑了一声，“看呆了吧，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看呆了。”

谭素伸手拉了最近的枝桠，想闻一闻梅花的香味，不小心把上面的雪抖落了下来，落进袖子里，冷得哆嗦，吓得她赶紧松了手。

“笨。”

宁子漠将她轻轻放下来，折了一支梅花，递到她手里边，“拿着。”

谭素愣愣地接过，又被他抱了起来，她一直盯着梅花，像是有什么心事，挨着顺序一朵一朵地数，连眼皮都忘了眨动。

齐秉还想跟过去，被穆九方制止了，“人家小两口亲亲我我，你这根木头跟过去做什么？要去你去，老朽不去。”

穆九方从他身上跳下来，拐杖一杵到雪地里就杵不稳了，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的，齐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宁子漠，伸手把穆九方提起来，往山顶的破屋子走过去。

宁子漠将谭素抱到了一个亭子里，那亭子还很新，看样子也是近几年才修起来的，他把她放到坐凳上，依着栏杆，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搭在身上的衣服又被他仔细整理好。

谭素慢慢放松了身体靠在他身上，目光落在远处，很深远，“相爷你知道吗，在我们那里有一个说法，自杀的人是没办**回的，只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没日没夜重复着自杀的过程，生生世世不得解脱。”

“怎么想起这个了？”他又将她抱紧了一些，“不要胡思乱想，哪有人会无缘无故自杀的。”

“我只是想起我娘了。”谭素垂下眼眸，淡淡地盯着手里的梅花，手指轻轻抚过雪白的花瓣，“我娘有一支梅花钗，是七朵的，她一直很喜欢，平日里都舍不得带，却被我调皮地拿出来玩，摔断了两朵，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她带过那只钗子了，但我知道她一直放在盒子里。”

宁子漠轻轻笑了起来，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你小时候还真调皮。”

“那支钗子是我爹送她的。”谭素睁着一双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曾眨过眼睛，“我爹年轻的时候，为我娘画过一副美人依梅图，他还题了一首词，称赞我娘是‘雪中傲梅，独依枝头’。”

“嗯。”宁子漠轻轻地回应她。

“你知道吗，其实我娘不是病死的。”她的瞳孔一下子就放大了，身体僵硬的像冰块，手指发凉，“她身体一直不好，生下我之后，更是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每次发病起来都会郁郁寡欢，还会自残，甚至伤害自己性命。”

宁子漠忽然怔了一下，“你娘是自杀的？”

“她也不是自杀的。”手中的梅花轻轻转动，美妙得不可思议，“自杀的人只会下地狱，在我们那里这是很忌讳的，可是我娘发起病来，就会神志不清。那天我就躲在门后面，亲眼看见我爹，从盒子拿了那支梅花钗子，刺进娘亲的咽喉，血从那里喷出来，是红色的，从那天开始爹就变得疯疯癫癫，我也害怕见到别人流血。”

宁子漠猛地手臂一紧，将她用力抱在怀里，“我不知道，对不起。”

谭素靠在他怀里，目光渐渐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