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因为你
直到跑出去好远,两个人才在路边停下。
刚停下银叶就冒出一连串儿的问题:“到底怎么回事儿?流苏怎么会在出现这里?她之前去哪里了?这都是你计划的?黑衣人是冲着咱俩来的?是哪一拨的?”
银叶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儿,有些烫的气体喷在殷淮安的脖子上。
殷淮安没回答问题,他眼睛往下看了看,目光扫在马鞍子上。他小心翼翼地问银叶,语气挺愧疚的:“你还好吧?”
马一停下来,银叶刚刚被冷风吹白的脸,就又重新烧红起来。
银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肩膀稍微垮下来一点,脸上显出几分窘迫。他跟殷淮安说:“我得下马走两步……”
殷淮安扶着他下马。
然后小声安慰银叶:“咱们……回去再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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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心:“这究竟怎么回事儿?又是哪里来的杀身之祸?”
殷淮安说:“来的是南宁王的人。殷家也参与了这大逆不道的计划,我回了高陵,谢秉言自然就瞒不住了,他得到了消息,定然要派人杀我。”
银叶心想:那殷淮安岂不是要大义灭亲?一旦谢秉言被捅出来,南宁王自然是保不住的,可是殷淮远也定将被治罪。
银叶压下心中的这个疑问,继续问道:“那流苏呢?把她独自一人留在那里,真的没有关系么?她究竟是什么人?”
银叶原本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侍奉在殷淮安身边的一个普通丫鬟。如今看来,她竟是最为得力的一名干将。
殷淮安微勾了嘴角:“流苏是万钧丞的人。”
“万钧丞?”
银叶努力想才能想起来这位“万聚阁小少爷”的长相,他只见过万钧丞一面,很久以前了,在高陵城中的归颐斋。
“他和这件事情什么关系?”
“招兵买马,粮草武器,这些东西的筹备怎么离得开钱。要躲过朝廷的眼睛,当然要需要私下的渠道。要论私渠,商家最黑,刘忻要安全流通,就离不开商户架的网。万聚阁消息灵通,南宁王搞这么大的动静,他万钧丞怎么可能不知道?”
“有利可图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去凑凑热闹?”
这些都是殷淮安的猜想,可是他说的极其笃定,极其自信,就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一样。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殷淮安掌控人心的技巧了得。万钧丞也是狡猾的狐狸,可惜有一个更狡猾的看透了他。银叶在心底叫一声“佩服”:“那这么说,万钧丞是我们这边的?”
“不是,万钧丞向来只站在钱的一边。”
“那……”
殷淮安的脸上露出一个算无遗漏的微笑:“万钧丞千般辗转万般掩饰地偷偷送我一个姑娘,就是为了监测我的动向,他以为我看不出,我便遂了他的意,让他以为我看不出。”
银叶静静等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殷淮安却突然不说了,他停下来,注视着银叶的眼睛。
殷淮安的眼神中起了另外一种波澜,他说:“银叶,你不是一直认为,我是个骗子?”
银叶撇撇嘴,不予否认,这确实是事实。
殷淮安的表情黯淡下来:“我要是现在告诉你,我不仅骗钱,骗事,还骗人感情呢?”
这话说的……跟谁不知道似的?
银叶眨眨眼睛:“我早就知道你什么都骗,那又如何?”
殷淮安愣住了,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你不怕我是在骗你?”
银叶咧开嘴笑了,装作可怜兮兮地说到:“你骗我骗的还少哇!你骗我说你眼瞎了,害得我在心上人面前傻了吧唧地出丑;你骗我你还喜欢谢秉言,害得我苦苦忍耐,一丝儿一毫都不敢动你;你骗我说你不喜欢我,害得我一直如履薄冰地讨好你。你看!我早就被你骗得好苦了!”
银叶笑嘻嘻的眼睛说出了情话:你就算是个大骗子,我也照样喜欢。
殷淮安看懂了他的情话,心里暖,眼睛酸,嘴上却不由得笑出了声:“那你不怕我现在仍旧在骗你?”
银叶认真地想了想:“那你之前骗我的那些,不就没用了?”
殷淮安也认真地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思索的样子:“可是,要是为了其他的目的呢?”
银叶挑挑眉毛,没脸没皮地开始数落自己:“我银叶一个穷小子,没有流苏姑娘的美貌与智慧,没有万钧丞的头脑和财力,没有谢秉言的地位和权利,就连银票都是殷大少爷给的,房子也是殷大少爷给的。你要是真想骗,就随意骗喽。”
殷淮安看着银叶得意挑动着的眉尖儿,忍不住笑弯了眉眼和唇角,咬着嘴唇仔细看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般油嘴滑舌倒是让人很受用,甜甜蜜蜜,蜜里调油。
“至于其他目的……我都以身相许了,大少爷岂不是,能想到什么目的,就能达成什么目的――”
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银叶加重了语调。话音刚落,他倾身吻在殷淮安的唇上。
说了一大段话,早就口干舌燥,把持不住了。怪殷淮安,没事咬着嘴唇做什么?怪诱惑人的。
银叶浅浅地吻了一下,还想再要。
殷淮安推开他继续凑上来的唇,笑骂道:“你又不正经!”
银叶又瞪起了眼睛,玩笑道:“刚才那是谁的好计划,打断了我的正经事啊?”
提起刚才,殷淮安又是一脸的不自在:“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今天晚上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银叶还以为,他是因为太害羞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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