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这么一等，就将近一年，天天跟着方pd学作曲的砚安，每次看到方pd从南俊家失败而归的时候，有些好笑，又有些失望。

现在公司里面已经有好些实力不错的老师了，女练习生也招了两批了，砚安简直就是万红丛中一点绿。没有能一起练习的人，砚安觉得有点无聊。在方pd那上完课之后，砚安都会在练习室里练一会舞蹈。

原来学过中国舞的砚安，每天就在练习室里做基本功，然后再和公司的舞蹈老师学会儿popping。当然偶尔老师没空的时候，砚安就会练习自己学过的中国舞。虽然要走hippop的路，但是砚安觉得学过的东西，如果丢了就太可惜了，所以会偶尔复习一下原来学过的舞。

正在练习室里练舞的砚安，错过了门外带着笑容经过的方pd。

此时的南俊，正在房间里，因为高兴手舞足蹈着，奇怪而僵硬的动作并不影响南俊此刻散发出的幸福感。

方pd一个月基本有一两天会上南俊家拜访，也许是被方pd的诚意打动，也许是不忍心看南俊脸上一次次掩盖不住的失望，南俊的父母思考过后，最终还是答应了南俊，让他去bighit做练习生。

等签了合同，再和砚安说这个好消息。南俊想着，晚上到了砚安家里的时候，便只字未提。砚安今天练舞比较久，看了一会书累了，拍了拍南俊的手臂，申请休息一会。

南俊把书签夹在了没看完的地方，合上了书，看着砚安靠在自己肩上小憩，思绪开始发散了起来。

上语法课还是半年之前的事，砚安学习能力强，南俊的语法课上的并不久，常用的语法，甚至教科书上的内容，南俊学过的，砚安基本也跟着学了。

但是两人都觉得在一起，无论看书，还是学习，都能一起学到东西，这个晚课就一直保留了下来。

砚安虽然比南俊小两岁，说话也透露出一种未经社会的天真，但是毕竟是在雁怀和世界的眼皮底下长大的，很多事情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南俊相处的时候，南俊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不是在和弟弟说话，而是和同龄人。

因为南俊爱看书的习惯，两个人的晚课时间就变成了一起阅读的时间。不是各自看书，每当这会，砚安都会抱着南俊的手臂，紧紧挨着对方，眼神跟着对方在字句下滑动的手，按照对方的阅读速度，一字一句地阅读同一本书。

读到特别的字句，或者是有体会的地方，两人就会讨论起来。吃着张姨切好的水果，或者是下午做的点心，开始聊天。

有的时候会因为聊得特别久，留宿在砚安家里。张姨还特别收拾了一间卧房出来，作为南俊专用的卧房，但是这并没有什么用。对熟悉的人会发出贴贴邀请的砚安，每次在南俊留宿时，都会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跟在南俊身后进房间。

南俊也习惯了留宿的时候，睡醒后总会有个小脑袋贴着自己肩膀的事实。

虽然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觉得砚安太粘人，但是想到砚安独自一人在韩国生活，没有什么朋友。就软下心，放任对方跟自己睡一张床，床挺大的，南俊也没什么不舒服，也就渐渐习惯砚安贴着自己，自己也习惯了闻着对方身上散发的甜甜的香气入睡。

对于砚安身上的香气，两人讨论过，但是碍于当事人闻不到，南俊嗅觉不咋地，这股香气还会被砚安身上因为经常喝牛奶而带有的奶味混入，所以最终讨论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为砚安的依赖，南俊总是没办法放着砚安不管，认识砚安不久的时候，就到了中秋节，南俊带砚安回自己家过节。这件事和父母说过，父母可能也觉得13岁就独自在异国生活的砚安一个人过节太孤单，就同意了。

砚安是个讨长辈喜欢的孩子，看上去乖巧听话，长得又可爱，很快就俘获了南俊父母的心。从那之后，晚课的地点变了，偶尔在砚安家里，偶尔在南俊家里。当然在南俊家里晚课的话，南俊父母都会以天色太晚为理由而留下砚安过夜。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变得这么亲近，南俊感觉自己像是有了个亲弟弟，南俊父母也感觉自己仿佛多了个儿子。

南俊自己也感觉挺神奇的，不过看到砚安睡得红扑扑的脸，又觉得如果是砚安的话，好像也不是一件难事。

夜间温度下降，睡着的砚安，忍不住往南俊的方向缩了缩。

南俊轻手轻脚地扶着砚安，让对方的头躺在他的腿上，略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南俊拿起放在一旁的毯子，盖在了砚安身上。

“再过二十分钟要喊起来了吧，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南俊小声的自言自语。

……

过了大概三四天，到了周末的时候，南俊跟着父亲一起到bighit签约。下车的时候，看着不远处的旧楼上面bighit的logo，南俊深刻体会到了原来方pd说的公司不大是真的不是在谦虚。

不过bighit这个公司名听得好熟悉，南俊有些疑惑地在自己的记忆中逡巡着。

因为约好了时间，所以走进公司没多久，方pd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第一件事当然是带着两人先参观一下公司，抛开大楼的外观不说，公司内部的装潢和设备，方pd都是很有信心的。

果然，参观了几间练习室和工作室之后，南俊父亲的脸色稍有缓和，看上去对环境大体还是满意的。

“我们公司还有饭堂，会提供一日三餐，宿舍也有，离这不远，食宿都是免费提供的。”方pd说着，带着两人到了饭堂，这会正好也是午餐时间。

南俊父亲走到自助选菜的地方，看了一下菜色，可能是因为这是给练习生吃的，大部分菜色看上去会显得清淡些，韩食里常见的红色挺少的，但是胜在营养均衡，分量看上去也足够，而且通过练习生们的神情来看，这些饭菜味道应该很不错。

看到南俊父亲越来越缓和的神色，方pd心里猜测今天的签约十有八九就成了。不得不说，这个饭堂开得太好了，很多有疑虑的家长到这转一圈，基本疑虑就打消了十之七八了。而且免费的食宿能让很多练习生家庭松一口气。

毕竟不是每个练习生家庭都衣食无忧的，孩子去做练习生，意味着练习的那几年，基本是没有收入的，虽然也可以打工，但是很多公司不会允许练习生出去打工的。就算是允许的，以练习生训练的强度和密度，也很难有精力做兼职。

南俊从看过工作室那些设备之后，就有些心痒，完全心思都飘远了。

接下来准备带着南俊父亲去宿舍参观的方pd，看到南俊的样子，开口道：“南俊啊，要不要先去工作室适应一下设备，那里还有两三间没主人的工作室，你也可以先去挑一下。等晚点，我带你去见一个练习生，他是96年的，刚学作曲，快一年了，以后你们就一起练习了，晚点可以先认识一下。”

南俊看了看父亲，看父亲没有反对，就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走向了工作室。

等等……快走到工作室的南俊停下了脚步，96年的练习生……bighit，南俊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这个公司名熟悉了。

南俊有些哭笑不得，他拿出手机，打开和砚安的聊天框。

南俊：砚安啊，你现在在哪啊？

砚安：在公司哦，刚刚想到了一段很好的曲调。

砚安在学作曲的事南俊也知道，但也仅限于知道，两人平日很少讨论作曲的事。

南俊：吃过午饭了吗？

砚安：还没呢，正准备去。

以为南俊只是日常问候的砚安，站了起身，准备去食堂吃饭。结果一推开门，就和走廊尽头的南俊对上了眼神。

南俊因为已经知道了砚安在这里做练习生，所以不是很惊讶，反而是没有预料到对方出现在这里的砚安，惊讶得睁圆了眼睛。

“惊喜吗？”南俊笑着说道。

“这可真是太惊喜了。”砚安说道，“我本来还想吓哥你来着，结果反而变成我自己被吓到了。”

“怎么说，你是早知道我会过来？”南俊疑惑地挑眉。

“嗯……”砚安犹豫了一下，“其实第一次和你见面那会，我不是捡到你手机吗？就跑去找你了，那会听到了你和方pd的对话，所以知道你会来。”

“这么久？！”南俊不禁有些感叹，对方瞒得这么好，他居然一点都没有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