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逼近
幽若在一旁静静地侍立着,她的师父现在已被感动得晕头转向了,也对,无论哪个女孩子要是得了这样的夫婿,就算为其死也是幸福的吧。
“师父,绝情殿几乎全改过了。您慢慢逛,我先回去了。”幽若惦记着武彦岛上,不敢再多做停留,她强烈的责任感是在这三百多年间一点点培养起来的。
“回去?”花千骨奇道,“你不住这儿吗?”
“自从师父走后我就住销魂殿了,这里一直空荡荡的。”
“为什么?你和儒尊……”
“我和儒尊什么事都没有。”幽若急忙撇清道,“只是销魂殿还不错,轻松自在。这里是留给师父和师祖的二人之地。”
“可你是绝情殿的。”
“师父,别操心我啦。我是长留的不仅仅是绝情殿的,住哪都一样。”
幽若一番话让花千骨真正觉得她的确是离开了三百年,自己的境界已完全不如一个小徒儿了。
送走幽若,独自穿行在小径间,这里虽拆了很多不必要的空房子,可绝情殿还是恢宏雄大。她在苏城住惯了,突然还有些不适应了,这一改造空间上更加明快大气,就连原先的厨房都换了位置,虽然幽若带她走过,可还让她找了好久。
闲来索性无事,她便做了一些小菜,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云霞西斜,他从武彦岛御剑而归,一眼就看见了她,正站在阶前。鹅黄色的宫装,广袖窄裙,明亮的金丝镶嵌在暗色的云纹中,那墨黑的长发也细致地挽了一个花髻,斜斜地插着桃花簪。她一动,腰畔叮铃作响,是那只依旧透亮的五色宫铃。
她真美,仿若他的救赎。
不着痕迹地掩饰住身体的疼痛,一步步走到她面前,薄唇轻启,却想不起来要说些什么。
花千骨轻轻拉起他的手,似乎觉察了什么,轻抚他的脸颊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摇了摇头,将她抱在怀里,深深呼吸着那独有的幽香:“站在这儿多久了,不冷吗?”
她摇了摇头,他的怀抱就是她的炉火,她的春天。
“师父,我该怎么谢你?”她推了推他,总觉得回来后就怪怪的。
“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好想她,特别想她。
在武彦岛时,小鼎幻化出了花千骨的样子要杀他,口口声声征讨着他的罪状,一条条血淋淋地剐着他的心。
花千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紧地回抱住他,抚着他的长发,用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叹:“师父,我爱你。”
“嗯。”他点了点头,她在他怀里,她才是真实的。
花千骨见他情绪慢慢稳定下来,便招来温热的茶水,笑道:“师父累了一天喝口茶吧。”
嗯,他的确有些渴。
将饮尽的小杯放在她手中,仔细端详起她的装扮,问道:“今天怎么打扮成这样了?”
略施脂粉的花千骨更显妩媚,红着脸道:“师父送的那些衣服总要拿出来穿的。”
“那这发髻?”
“既然回来了,还是庄重点好吧。”她是受了幽若的刺激,讨厌起自己的小女孩样子,连徒儿都比不上。
白子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走吧,尝尝娘子的手艺去。”
“不好看吗?”他岔开话题了,她不自信了,瞪着圆圆的眼睛歪着头看他。
“好看。”不过用庄重来形容小徒儿总有些奇怪吧,她这个样子应该是典雅娟秀,她无论哪个样子都是他喜欢的。
二人对坐,看她为自己布菜,那样子仿佛将儿时的小女孩作态全部掩去,却又有种寻常夫妻之态,农田鸡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不知道在绝情殿的巍巍宫宇中,在她华丽的宫装下为何还会有这种感觉。
“你花了那么多心思布置这儿,我到底该怎么谢你啊?”花千骨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托着腮,像只小猫般地讨好着。
她的可爱模样让他不觉莞尔,点了点她的鼻尖:“你刚才已经谢过了。”
“嗯?没有啊。”
“傻瓜。”
“师父,你说嘛。”她攀着他的手臂,庄重瞬间消失,本性毕露,又是那爱撒娇的娇憨样。
他喜欢看她娇柔又不做作的小女人气息,她满意了,也不枉费他好几个夜晚的通宵未眠。
“师父……”她又在催促他,漂亮的远山眉轻挑,“我可不欠人情的哦!”
“是吗?”他笑意更浓,偏就要让她欠着,永远都逃不掉。
“师父,快说嘛!”
“温泉水滑,春宵一刻。”
花窗外树影婆娑,花千骨浸泡在池中,蒸腾的热气驱散了身上的寒意,长发被高高挽起,白藕般地手臂搭在池沿。眯着眼睛,慢慢下滑,好舒服啊!
她是享受得忘记了辰光,可苦白子画左等右等不来,心里放心不下,这洗澡能洗一个多时辰?
刚穿过琉璃屏风,已见她正歪着头靠在池沿上,水都已经到她的唇边了。
白子画吓了一跳,但立刻意识到她只是睡着了。将她从水中抱起,光亮的身子皎如明月,松散了长发已被浸湿,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脚背上,雪白的熊(胸)扑(脯)还粘着两片粉色的花瓣,他深深吸了口气,取了衣裙将她裹住。
“师父?”花千骨睁开眼,还打了一个哈欠,自己怎么跑师父怀里了?
白子画免不了要唠叨她:“还说自己要庄重,就是这样的?”
“太舒服了,不小心睡着了嘛。”她嘟着小嘴,任由他为自己擦干长发。
还嘴硬?他眉头轻挑,半干半湿的长发垂在胸前,映出了一滩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