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收小儿
等白子画回到绝情殿,花千骨已搂着白谨言睡下,两人如同花朵一样的面庞让他有瞬间的幸福,可下一秒就被白谨言的欺骗气得浑身发抖。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愿再在花千骨面前训斥孩子,独自去了塔室。
元神出窍,极速向冥界飞去。
判官见长留上仙怒气冲冲到此,知大事不妙,忙引他到转生冥王浑谷斜处。那转生冥王浑谷斜是个好脾气的大汉,生得威武雄壮,性情却非常温柔。见白子画到,忙吩咐小鬼们殷勤招待。
“不用。”白子画大手一挥,小鬼们全都被他推出殿外,青铜门关上,偌大的转生殿中只剩两人。
“尊,尊上,你这是要做什么?”浑谷斜吓了一跳,退后一步。
“我是来问你,你这转生阎王是怎么当的!”白子画也算给他留了面子,没有在属下面前拆穿他。
那浑谷斜也不抵赖,知道了他的来意,无奈地道:“尊上,这事也的确是我的疏忽。贵公子不知何时与小儿交好,两人篡改了转生流程,没有喝下孟婆汤,从而得以保存了前世的记忆。”
听了浑谷斜的解释后,白子画知道自己再生气也于事无补,这小子带着记忆转世,那就是说他不但知道自己爹娘以前的故事,而且对出生后发生的一切也了如指掌,虽是个小婴孩的身体却有着大孩子的心性。他不仅戏谑自己的爹爹,更过分的是还以喝奶为缘由盘桓在她胸前。活了千年却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白子画觉得自己快气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可有挽回的办法?”
浑谷斜摇头道:“我知道后就将犬子关押候审,一定会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偷眼看了看白子画,那凌厉的眼神让他心虚不已。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粒红色的药丸。
“尊上,这是锁魂丸。虽然只能消除一岁到三岁的记忆,但好歹能做些补偿。”浑谷斜陪着笑,双手奉上。
白子画接过小盒子,那粒红色的药丸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他眉色未动,想起那桩至今未解的悬案道:“你这转生殿也好重新整治了。”
浑谷斜连连点头称是,见他终于消失踪迹后,这才缓了口气,眼眸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爹爹,白子画就这么走了?”阴影中走来一个黑衣小儿,正是与白谨言交好的浑谷斜幼子浑谷歌旗。
“你还想怎样?”浑谷斜白了他一眼,“白子画不把我这阎王殿拆了已经算万幸了。”
浑谷歌旗是小孩心境:又不能全怪我们喽……”
“行了,下去!”浑谷斜打断他,望着长留的方向邪魅一笑,白子画,你可不要怪我啊。
塔室中的白子画睁开眼,打开那个小盒子,真要给言儿服用吗?他神色凝重,云袖一卷将盒子收入墟鼎。
朝寝殿走去,还是放不下她,她应该也不会生气了吧?也不知道睡醒没,会不会饿?
还未走到跟前便见一个白色的小人扑进他怀里,扬起头勾起嘴角:“师父你去哪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和言儿了?”
这丫头,明明是她将自己赶走现在又来恶人先告状。摸了摸她的头发:“言儿呢?”
“还在睡觉。”她撒着娇,紧紧地环住他。哄完白谨言后,花千骨立刻就后悔了,自己那番话恐怕让他难过了。
知他去了销魂殿,她稍稍心安,可搂着儿子睡醒后竟到处找不到他,若他再不出现她就要下绝情殿了。
“你看你总穿得那么单薄,鞋也不穿。”白子画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向寝殿走去。
花千骨勾住他的脖子,他不见了自己还有心思想穿衣打扮这种事吗?补上一个吻道:“不生气啦?”
“明知故问。”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能沦为被她欺负的份了。
寝殿里铺着厚厚的驼毛地毯,白子画刚取了鞋袜要为她穿上就见她像调皮的兔子一样从他怀里跳脱出去,再一看,原来是那臭小子醒了。
花千骨将他抱在怀里,献宝似地跑到白子画面前,炫耀道:“师父,咱们的言儿可聪明啦,他刚才都叫我娘亲啦!”她沉浸在幸福中,逗着襁褓中的婴儿,完全忽略了白子画的脸色。
倒是白谨言,强烈的危机意识让他小脸煞白,本来与娘亲玩得开心,见爹爹又不在身边想叫她一声讨她欢喜,没想到爹爹这么快就回来了,呜呜呜,娘亲的嘴巴也太快了。看着自己爹爹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他吓得连哭都忘记了。
“言儿,你叫声爹爹呀……”花千骨还在逗他,他若开口叫他,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只是这父子二人各怀心事,场面如进入了速冻气候,冷到了极点。
“小骨,去做些菜吧,我来抱言儿。”
“好啊。”
花千骨不疑有他,将白谨言递到他怀中。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中只剩父子二人。白谨言回过神来时,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好扬起天真无暇的笑脸,奶声奶气地甜甜唤道:“爹爹。”
“白谨言你胆子够大的,竟敢扰乱纲常,毁六界循环更迭。”他只觉一股怒气一点点升上来。
“爹爹……”白谨言继续装傻充愣,万一他是在诓自己呢?可得沉住气不能上当。
白子画怎会不知他这点小心思,怒道:“我已经见过转生阎王了,你与他儿子勾结,混乱法则,带记忆进轮回道,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白谨言眼见再也躲不过,索性甩开了包袱:“什么扰乱纲常的,没那么严重。再说了,带着记忆转世有何不好,阎王殿的规矩早就该改改了。”
“说的什么混帐话,六界千万年的道德规范,行为准则且是你这黄口小儿随意玩弄的!”白子画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如此离经叛道的言论出自自己儿子之口,而他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白谨言看着自己爹爹生气竟开心起来,心想,你不是很厉害吗?以前还要杀死我呢,不过有娘亲在,小爷我可不怕你!他哈哈笑着,一时口无遮拦:“什么道德准则,你和娘亲还不是一样冒天下大不韪,玩师徒恋啊!”
白子画脸色煞白,气得火冒三丈,偏那小儿开心得差点没拍起手来,继续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知道你对我娘亲怎么下得去手……”
他就是不喜欢这个爹爹,他永远都无法原谅他曾经抛弃过他们,曾经对他痛下杀手;他喜欢看他生气,看他本一直平静无波澜又美得不像话的脸上因他有一点点的改变;所以他一直在玩火,不过,这次好像有些过头了……
白子画的脸上如裂开一般,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孩儿会如此恨他,他现在就能这样顶撞自己,将来还得了?一念至此,掌心里含了巨大的仙力朝他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