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毅然应劫
容挽歌这一昏厥过去,就是三天三夜。
在这三天里,她丝毫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花千骨等人也跟着担忧了足有三天之久,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她这才悠悠转醒。
只见花千骨伏在床沿睡得沉酣,为了避免吵醒她,容挽歌特地放轻动作,走到衣柜前,随意地拿出一件衣衫穿上,依旧苍白的面容不施粉黛,一头黑亮的青丝不束之以发饰或丝带,仅仅穿着一袭单薄的素白衣衫,任由墨发如瀑布般垂直地披泻在身后,然后悄悄打开房门,就这么缓缓地走了出去,再关上房门,以免不时吹拂而来且无孔不入的晓风会冻坏花千骨。
容挽歌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边仔细地感受体内的情况,结果是体内的真气耗损过大了,想必她在昏睡的这几天都不曾断过各色的疗伤、滋补丹药的原因吧,否则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醒过来的。
她不禁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天掐指一算,适才发现自己昏睡了三天。
这三天里,倒是难为了花千骨,也难为了众人。
即使是在睡梦中,花千骨的眉头也是皱着的,面色的疲态一览无余。
接下来,容挽歌觉得自己有可能要闭关疗伤一段时间,否则怕是有一天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那就真的是太麻烦了。
伴随着一路以来的若有所思,容挽歌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后院,来到了那座莲花池边。
池中的莲花有的早已盛开,有的尚在待放,点点露水将它们衬得更为高洁且清雅,浮出水面的大小各有不一的莲蓬,犹如由珍稀名贵的绿翡翠炼制而成的玉碗盛着一汪晶莹剔透却清寒彻骨的露水。
容挽歌原想既然来到了莲花池,虽然清晨风寒露重,然而这个问题对于有真气护体的她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就坐在这里稍作调息也未尝不可,只是她却仍旧觉得自己的精神还有着些许不济,更是忍不住一直打呵欠,而她也懒得走回房间,于是向来不拘小节的她索性斜躺在莲花池边,只手微曲以作枕,头一枕着手就立马闭上了眼,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这么睡了过去。
花千骨醒过来后遍寻不着容挽歌的身影,到最后还惊动了蜀山上下、白子画与东方卿一起动身寻找,而白子画就在听说容挽歌不见踪影之后,就第一时间想起了上次透过验生石找到了正在蜀山后院打坐修行的她。
“去后院找找看吧,她兴许会在那儿。”
对于白子画以这一种近乎肯定的语气说出的这句话,花千骨不由得有些微愣,总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尊上好像很了解自家姐姐,而站在花千骨一旁的东方卿则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子画,一脸若有所思。
待得花千骨等人来到蜀山后院,果不其然真如白子画所言――
容挽歌不仅身在蜀山后院,还整个人斜躺在莲花池边,兀自睡得沉酣香甜。
在晨阳的映照之下,容挽歌本来偏于清冷淡然的眉目与气质无端地氤氲出几分暖软与柔和,素雅的面容平和又恬静,一头及腰长发因未被束起而垂落水中,随着圈圈点点的清漪而摇曳飘舞,时有小小的鱼儿游弋而过。
她身穿着一袭单薄的白衣,原本看起来就是一副纤弱细瘦的身子,更平添了几分恍如将要随风而逝的飘然若尘,而流光溢彩的年华也仿佛静止在这一刻,没有看不尽的俗世纷扰,只有看不够的岁月静好。
白子画不禁有些愣怔,然后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怎么了,直到他回过神来之际,这才发现自己已走上前去,不仅脱下了外袍并且盖在容挽歌的身上,还坐在了池边为容挽歌号脉。
幸而容挽歌有真气护体,尽管她原本的真气早已耗损过多还所剩无几,此刻她体内的真气多半还是他渡给她的,否则一旦遭到了寒气入体,只怕要病上加病了。
或许是白子画的动作极尽轻柔细致,也或许是白子画的气息令人感到踏实安心,容挽歌仍旧好梦正酣,丝毫没有被吵醒的迹象。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懊恼根本无法挽回什么。
白子画的心绪很快就恢复平静,他再看了一眼容挽歌垂落在水中的青丝,也顺便给捞了起来,非但运起灵力烘干了它,还从墟鼎中掏出一把古朴而精致的桃木梳替容挽歌梳发。
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笨拙而青涩,旁人却从中感受到他的温柔与仔细。
容挽歌侧卧池边而眠,白子画在旁为其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