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沉默

周宿一阵头昏目眩，他能再次能看到了，眼里再次充入了光亮。

周宿被这双眼狠狠震慑住了，他浑身一抖，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气息不稳，急促的大抽气了两声。

那是靠近的！灰败的！穿透的！不似人的眼！

那是万丈深渊，没有尽头。

“你竟然这么快就破了我的幻术，真是给我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这声音就是之前他看那人发出的声音，而此刻他却似是真的很欣喜模样。

周宿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这句没来头的话，他的脑袋很痛很乱，他甚至是不能认真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但周宿却看清了他的那枯骨面具下藏着的眼睛，如此苍劲，如此可怕。

“我们还会再见的。”

周宿没听清这句话，下一刻天空被拉到变形，树停止了摇曳，一切的一切都在转变，天开始重新变得明亮，远处有了欢快的鸟啼声。

他又回到了这里，那是桃树，这还在这，好像周宿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太阳好安静，风好安静，树好安静，周宿的眼睛开始涣散，眼皮沉重，呼吸平稳。

下一刻，周宿直直倒在了桃树下。

风吹的很慢，桃林里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来人抱起了他。

他的身上很暖，周宿头晕，被他抱着有着颠簸之感。

伴随着起伏的脚步，周宿的神志也随着步子的缓急时明时暗，越坠越深，在清醒与沉睡中徘徊。

抗不住最后的困意，周宿知道姜云升来了，他记得他的味道，最终睡了下去。

床前的人看着周宿的脸，慢慢握住了他的手，抚开他脸上的碎发，露出一张莹白的脸，像玉一样剔透纯真。

“别离开我，好吗，周宿？”

“无论我做什么都别离开，好不好？”

姜云升低首吻了吻周宿的脸。

他的眼睛里装满了不舍，装满了愧疚，也装满了失去，更装满了周宿。

夜里很黑，姜云升握住了周宿的手，握了好久好久，他今夜格外的固执，像是一种对抗，又像是一种挽留，更像是一种难言的情义。

从黑夜等到了白天。

周宿的嘴里喃喃着什么，下一刻忽的伸手直直抵在了姜云升的胸膛，他眉头紧皱着，下一秒缓缓睁开了眼睛。

周宿的手指微弯，抓的姜云升的衣服皱了一块，他确定眼前的人是姜云升后，顿了片刻，就直接向姜云升抱了上去：

“姜云升，你哪去了。”

“你哪去了。”像是在埋怨，却是又不像。

“你知不知道，你不在这，有人欺负我了。”

姜云升被突如其来的一抱，一张冷峻的脸上竟露出了几分茫然，不过这份茫然只维持了一秒，他也慢慢搂住了少年：“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

周宿却是搂紧了他。

姜云升感受到了周宿的靠近，他慢慢拍着周宿的背：“没有事了，没有事了。”

一句一句，不厌其烦。

周宿总觉得这个动作像是在哄小孩，下一刻就忍不住从姜云升怀抱中出来：“你怎么将我当小孩哄。”

周宿笑了，上一秒的所有委屈都不见了，他笑着眼里盛满了阳光，像春风一样。

“周宿，我下个月要走，可能有三个月不回来。”姜云升没有去看周宿的眼睛，他的表情严肃，讲话很正式，周宿没见过。

“我知道了，但你不是下个月才走吗？我等你回来。”

“嗯。”姜云升应了一声。

不知怎么的周宿总感觉姜云升今天格外沉默。

“所以我这几天，可以一直陪你，周宿，你想要干什么吗？”

“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周宿现在很想很想变强，也许是之前的手无缚鸡之力，让他生出了修真界要变强一点，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虽然周宿并没有受到当时那个人的刺激，但他却重新审视了这段关系，不管周宿有意无意，也许他想要名正言顺的和姜云升在一起。

之前周宿对修真虽向往，可却没什么所谓，但今天开始，好像意义不一样了。

“这个不着急。”姜云升少见的盯着周宿的眼睛直直的看。

周宿注意到了，但是他并不明白那是个什么意思。

“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说着周宿就往自己脸上摸。

“没有。”姜云升笑了笑，拉下周宿在脸上乱摸的手。

“很干净，真的。”

“那你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