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答应

周宿脸上没有被救的喜悦，反而有着抹不去的哀伤还有一股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绝桐渊收回视线，开口询问道：“你可愿意做我的弟子？”

这声音清和透过，周宿不敢确认是对自己说的，他看向苍衍仙尊，看到的是一双认真的眼睛，那双眼很强大，深邃坚定，无疑是一种致命的引诱，使人不自觉的被吸引。

周宿双手紧紧掐着手心，一双眼睛略微睁大，像是蒙了，也像是不可置信，以至于他忽略了时间，时间静的像是只有心跳在击鼓，雪峰里的雪啸身都欻欻响了几次。

绝桐渊的眸子也在此期间眨了一下，可他却是不急，只是默默的观望着，像是无论是少年愿意不愿意他都可以接受的泰然模样。

那双凌厉的眸子只扫向周宿，无催促的意思甚至是称得上柔和，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收徒么？

收他做徒弟？

苍衍仙尊这么崇高的地位的人竟然要收他为徒，为什么？

周宿并没有被仙尊选中的兴奋与激动，他下意识的紧张怀疑，感受到绝桐渊的视线在这长久的沉默里终于开口：“那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可。”

“您为什么要收我为徒？”

周宿没有立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知道绝桐渊是怎么想的，但他是不理解为什么会选择他，在那么多人都瞧不上他的时候，有人会选择他。

至少那一刻，周宿看到那双他不敢直视的眼睛的时候，那目光是肯定的，没有迟疑的。

远处廊檐上的一滴冰融化成水，滴落而下，周宿仿佛听到了滴落的水声“嘀嗒”。

清脆的。

就当他以为听不到仙尊的回答的时候，绝桐渊却突然开了口“我曾在久龙山留下了一点我的意识，那是我留下来等待与我有缘的徒弟的。”

久龙山？周宿记得他被人一剑穿伤踹下山谷的地方，那里地势崎岖，山谷蔓延，斗折蛇行，有几座山谷似乎格外大些，却连绵着，很像绝桐渊所说的这个久龙山。

“我的意识他选择了你，那也是我选择了你。”

“为什么？”

周宿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以被仙尊的意识看上的，他只觉得荒谬。

这句话没头没尾，但绝桐渊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道：“大概是你我本就有师徒的缘分，且你本性纯良，致诚致善，是而我的那一缕意识就选择了你。”

这话并没有让周宿明白，他依旧困惑，在现代受到科学理论的熏陶下，他不那么相信缘分这一说。

至于至纯至善，这就更不是什么能当做收徒的理由的了。

然而绝桐渊说的都是真实的，他确无欺瞒。

早在之前周宿还在昏迷的时候他已经寸寸打量起了他这个未进门的徒弟了。

周宿呼出的灵韵清澈，根骨虽细瘦却坚韧，一双眉眼平和却倔强，像竹子，有心气。

如果是少年的话，做他的徒弟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他是愿意的了。绝桐渊虚虚扫过少年，不动声色。

“你意下如何？”

谁不想做仙尊的徒弟？周宿也想，只是........

“仙尊，我应是不行。”他的睫毛缠动，像是在纠结。

被拒绝了，绝桐渊也并未感到生气和诧异，反而态度很随和。

好像无论什么事都改变不了他那处变不惊的心态。

他没有逼迫别人，更不会去利诱别人，也不会仗着他的身份地位强压人答应，只是他确实是有些不解：

“为何？这天底下想做我弟子的人都快挤破了头，你怎的不愿。”

其实绝桐渊真没非收徒不可的意思，若不是那小辈催的紧还有一群老家伙们的试探推荐，烦的紧，好容易自己能选到一个满意的，却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周宿的呼出两口气，有些沉重：“非是不愿，能成为仙尊弟子是我的荣幸，只是........只是我是天厌之人，我修的道为天地所不容。”

原来是因为这个。

绝桐渊早就看出来了少年的不同，可那又如何？

不过是世外之人，可这有什么关系？

“那又何妨，即是要收你为徒，那我定能替你重塑灵根。”

又是从重塑灵根，之前姜云升就没有办到，最后想必是心灰意冷了，最终也是没能实现。

周宿知道此刻他眼前的人同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代表的是这个世界内所在水平的天花板。

如果他都不可以，那么整个修真界又有谁能可以？

从离开过后，周宿就有了一种执念，或许是想争上一口气，不再那么处于下位，那么被动。

或许只有为自己而活，活的轰轰烈烈才是他该做的。

坚韧的竹子就应该是昂扬向上的，宁折不弯的。本就不该是屈居人下，吞声踟蹰的。

或许他该试一试的，不是吗？

他连死亡甚至都没有那么害怕，为什要去怕面对呢？

不要因为你的害怕胆怯自卑而放弃了那么多的希望，那么多可以提升自己甚至改变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