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命的交易（二）
“l博士，您没事吧？”米拉晃了晃躺地上的男人——不知为何，一直跟着l博士的助手神秘消失，而自己为了探查实验进度，一迈进拘禁室便看到了巡卫们焦急的守在旁边。
“咳……”米拉慢慢的将l博士扶起来，对方总算是清醒过来。
“谁？”米拉看向拘禁室，里面坐着一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704040号的戈。”
“可……他们不是两个人吗？”领头的巡卫翻开了资料，“704040号被列为了s级实验对象，您的权限只够杀死代号952300号的戈。”
l博士左手死死的按住双眼，像是很艰难地说道：“那把戈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召开提案会议。”
“现在吗？”米拉有些困惑，提案会议是整个吉奥姆市的最高会议，涉及到底层管理巡卫，底层首领冥管，高层都会议长，乃至吉奥姆市建立者的后裔等各个层面，“您不需要准备一些资料，亦或方案论文吗？”
“没必要，米拉你先去通知研究院的各位议长吧。”说完，l博士便径直离开了拘禁室的门口，身后的巡卫也起身押送704040号。
说起来也奇怪，他明明从未与95230号见面，却连自称是对方的名字。
不过巡卫也没再多想，反正他这种地位也就只能管理管理华莱街的那群暴乱者。
吉奥姆街除了经济和科技最为发达，规格也最为宏伟。两道盘旋，虽说是街道，却因建筑规模的不断扩大渐渐成为了一座小城。
曼敦是经典的欧洲式风格；华莱则杂乱不一，集结了全世界各地大街小巷的风格，混合着汽修的旧式机械的元素，就像把各类食材混合添加的一碗麻辣烫；唐人则是典型的中式建筑，甚至连小平房也能在这条街的角落看到。
巡卫负责的，就是这些地方的治安。
当然，各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他们往往被吉奥姆街当做垃圾一样嫌弃，与曼敦平起平坐，管理华莱像是对待垃圾，与唐人则是正常情况下互不干扰。
“你说……咱这队怎么就这么倒霉，连着几个月督察华莱街，那帮人吸毒的吸毒，闹腾的闹腾，变异的变异——没完没了的。”一对巡卫刚刚接到了新一个月的指示，十五人列队一边闲聊一边穿过实验室的过道。
“鬼知道！头上的冥管命好，就一天到晚的什么觉得那帮子人可怜……”领头巡卫的跟班啐了一口，“妈的真矫情！老子要当的了冥管早tm享福去了。”
“你说的谁？”
“还能是谁？不就是那个神经质的晏华，妈的，我听说他一天到晚关心那个实验对象关心那个实验对象——真tm搞笑，老子就搞不懂了，实验的不过是一些没人认领的弃婴、还有外界社会募捐的受精卵培育而来，在世界共同体上他们更本就不能算作存在过。”
跟班毫不在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了吉奥姆街特制的卷烟，一边跟着队伍一边行走，却突然被停下的人挡住去路。
他骂骂咧咧的抬头，动作便止住了。一个身材雄伟，穿着打扮像是中国近代车夫的中年男人映入眼帘——连同他放于腰间的格罗索手枪，这把枪从配件到子弹皆开发与吉奥姆街，10mm规格的银铁子弹，里面的火药夹杂着一种能让人造祸妖或者变异体的机能衰退的矿物质。这就好像能用物理方法应对魔法所诞生的武器，一个能变成狼妖的变异者再如何提高身体素质，也未必能抵过一挺加特林的火力压制。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它的拥有者必须是有权者——跟班才上任两天，所但看着漆黑的枪口也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我就叫做晏华。你这嘴巴挺好，但得使在劲上——华莱街随便找一家卖臭豆腐的，免费帮他（她）叫卖三小时。要是对方有任何不满意让我知道了，我就崩了你，再杀了你的妻儿老小——也许你没有妻子，荡妇情人也一样。”晏华夺过跟班手中的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有一件事，实验室和拘禁室这里所有地方都能用火，却不能用吉奥姆本地制造的卷烟。”
“是……是……”
晏华瞥了一眼巡卫队，没再出声，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闲逛。
研究院一共分为七个大区，实验区、拘禁区、孕育区、监控区、军卫区、处决区……
晏华停在了最后一道大门——观察区。
一踏入便是无边无际的白色走廊，两边尽是小单间用于实验者的日常生活——外面上着枷锁，里面仅有四平米的空间供他们吃喝拉撒，一张床，一个抽水马桶，一个洗漱台个一个装杂物的柜子——他们只有很少的时候才用得上它，好比每个月能领到一些自己心愿单的小物件。
晏华的脚下则是自由运行的可调控电梯，达到各个楼层。他叼住了一根雪茄，可并没有点燃——他看着这些被称作实验对象的孩子，有些唏嘘。
他们有的是实验室培育，有的是收养的弃婴。
是实验室给了他们生命和住所，但没有给他们人权和地位，也没有给他们自由和家庭。
等待这群不幸的人的，将是注射灵气剂——这种东西会导致人体原本的灵气与紊乱，也有可能阴差阳错的激发了灵力，成为所谓的半祸妖，再而加大其他实验药剂和手术彻底成为祸妖。
“呼——”晏华怔了一下，一个小女孩正从门框的缝隙探出头对着他的耳边吹气，轻柔的暖气就像是一只小猫用尾巴轻轻地在你手上挠痒一般。
“是你啊！”晏华笑了笑，208080号的小女孩，他见过她几次——好像叫做e，有个叫a·o的小男孩暗恋他。
研究院是允许有人相恋的，这样也许两个孩子可以互为慰藉。
“我——叫，e。”女孩一头金色的齐肩卷发，湛蓝色的双眼在研究院里算得上是稀少的空灵，她比划了几下，看样子是想要亲吻他叼在嘴上的雪茄。
“好的——你叫e是吧？”晏华默默地把雪茄收回了口袋里，轻轻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玩意——很短的一截铅笔笔芯，它没有过多的燃烧效果，与金属物相撞会直接碎成粉末，完全符合了研究院的安全要求，“这个给你，雪茄可有害健康。”
“不是我，是a·o要。”e眨了眨眼睛，接过笔芯时眼中的欣喜毫不遮拦，“他说他想试试。”
e比划了几下，解释道：“过几天他就要离开了，不住在这里了——要是成功了他就可以住在大房子里。”
“那是好事啊。”晏华清楚，e指的是第一次注射灵气剂，要是成功之后，他们便会被定下等级，在现实生活中拥有身份，但仍然不能逃脱被继续实验的结局，“等到时候，他也许会风光无限的来娶你。”
晏华摸了摸头，觉得自己也许并不怎么会撒谎：“但男人有钱了可就会变坏，你可要小心啊——万一他不要你了呢。”
“我又不喜欢他！”e稚嫩的脸上在听到“娶你”的时候闪过一丝羞红，但旋即又变成了担忧，“再说，a·o不会那样。”
“为什么？”晏华饶有兴致的看着e。
“因为我相信他。”e十分坚定的回道，“他说过。”
“那也挺好，”晏华笑了笑，“你认识戈吗？”
“那个奇怪的男孩吗——我们去大厅玩的时候，他总是一个人站在角落。”在e的眼里，被放出来打扫实验区大厅都能算作玩耍——那是少有的自由，即便每个走廊都装有改制的冲锋枪，她也能很开心的拿着扫帚奋力打扫，“a·o有时也会和他说话，两个人聊的很开。”
“哦，聊的什么？”
e沉默了一会，像是难于开口扭捏道：“以后娶哪个女孩，哪个女孩长的好看之类的。”
晏华尴尬的笑了笑，而后按下了移动电梯的数字“952300”：“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