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白骨戏鸳鸯(二十一)
“怎么才能让他们停下来——”唐装小孩斜视了一眼魏鸿严与白骨的斗争,两人早已越陷越深,丧失理智,也许现在二人为谁而战也不得而之。
而在他们未注意间,八尺阵的凤眼早已全部点亮。一道紫色的光圈呈半透明状飘浮于阵中心上方,无数咆哮着的,喜悦着的,悲伤着的声音如同溃败大坝涌出的洪水。
他们为一对苦命爱人而悲痛;为背后操纵者的行为而愤怒;更多的,是对天底下最为纯粹的灵器诞生的期待;是自己对生灵世界,生的向往所散发出的狂欢尖叫。
“永生……又不一定是你所想要的。”白骨死死的按住魏鸿严,全身上下的白骨早已被血液亦或岩浆染的通红。尽管她全身的骨骼因为刚才的打斗受损严重,每完成一个动作都十分艰难,却也还是毫不犹豫的用所剩不多的灵气灌浇在那柄鸯上。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白骨的声音惊破天地,三句重复的问句并未得到回答。
魏鸿严的胸口被紧紧的插进了二分之一的鸳鸯魂,愤怒的表情也彻底凝固。
花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只觉得一股疼痛发出,连同身体的每一寸白骨都为之颤动。
“红颜……红颜……”
在她的世界,魏鸿严应该永远都与自己形影不离。
爱,就要爱的轰轰烈烈。
恨,也要恨的痛彻心扉才对啊……
她的对立面,两人永生永世的苦斗,最终死在对方的怀里才对。
可为什么这个同样选择了强大能力的人,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被这剑刺入。
她擦了擦眼,看了看魏鸿严的胸口,的确有着一柄剑夺走了他活着的气息。她看着剑柄上面雕刻的鸳,擦了擦白骨覆盖,流不出泪水的面庞。
她还想在争斗,可周围褪去的白骨与野兽都在褪去。
余下的,只有姐姐和白茶他们注视着这一场闹剧,还有已经被即将被打开的阴阳大门。
百鬼夜行也不过如此,花依很想哭。
哪怕当初魏鸿严对着自己说我恨你。
哪怕魏鸿严找人来杀自己。
哪怕是他跟自己说,他爱的是画伊,不是白骨。
总之,待在他身边就好了。
嫌弃什么的无所谓,等他变成以前的黑猫就会遵守“我们”的诺言——虽然只是像小孩子一样,说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废话。
而后,花依感觉胸口被什么一把剑抵住——那是剑柄,也许魏鸿严保存着最后一丝气力,留下了神志。
他轻轻地敲了敲剑柄,上面刻的是一只灵巧的鸯。
鸳鸯魂,两剑可合可分。
刻着鸳的一柄永远叫鸯,刻着鸯的一柄永远叫鸯。
“我记起来了……”
几滴泪“吧嗒吧嗒”的掉在了魏鸿严的胸口上,可很快便被蒸发为热气。
“我一直都没忘啊……傻子……我是为,你是红颜……你都失忆好久了啊……”
“原来……我才是傻子……你是鸳,我是鸯啊!”
她和他笑了笑,眼中泛着泪光。
他们俩的事,仿佛不需要和任何旁观的人作解释。
“糟了!”
八尺之地的大门轰然打开,唐装小孩二话没说便跑向阴阳大门,他想要用咒语强行关闭大门。
“你们——没机会了。”被白蛇缚住的黑袍淡然一笑,脸上满是笑容,“你知道我们白骨一族生来的意义么?”
“我们没兴趣听!快告诉我们怎么办啊!”白茶此时像个急疯了的丫头,“要是他们放出来了,世间又要有很多单身狗笑,又要发生很多的有情人终不成眷属悲剧。
我知道你喜欢看什么……你们白骨一族不是喜欢看悲剧么?
那就让我来演这出好了!”
黑袍看了她两眼,摇头笑道:“你的确是个性子很倔的丫头,要是怕死就逃好了……逃到所有人都对你失望不久好了?我在你身上看到的悲剧没有丝毫的爱情美感。
你连守护自己所爱之人的一丁点能力也没有,我们白骨,比任何人都了解人!
策划了这么久的完美悲剧,又怎么会有任何人可以超越?
来吧!来吧!
一切不都正朝着我所希望的那样进展吗?
鸳鸯之死,阴阳之门叩开。
而这被我篡改记忆的傻丫头,也将在爱人死去的悲痛中,变成真真正正的白骨精。
一切已成定局。
你们杀了我,只是阻止我亲眼观看到这盛大的悲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