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 七日劫 - 钦点废柴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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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周乔莎仔细回想,钟嘉聿从进入周宅开始就没离开她的视线,无非在车上等了一支烟的功夫,她和陈佳玉就上车了,完全没有机会接触陈佳玉那只白猫。

如果猫毛是蒲公英,飞到哪里不好,偏偏停留在胸膛这样暧昧的区域,拥抱成了显而易见的桥梁。短袖的灰色成了保护色,一般得找眼花才能发现猫毛,可一旦见过,便肉中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半杯咖啡的时间,周乔莎的目光有意无意黏住猫毛,频率之高,引起怀疑。

“乔莎小姐,有事?”钟嘉聿蹙眉疑惑,似乎并未定位到她的异常。

“你坐过来。”

周乔莎便指了下孟江上洗手间空出的位子,只有摆出大小姐的颐指气使,才能堵住钟嘉聿的为什么。

钟嘉聿单手撑着扶手起身,挪到周乔莎右边空位,“说吧。”

整个过程没有多看陈佳玉一眼,之前周乔莎可以认为非礼勿视,现在简直是心里有鬼。

周乔莎出其不意往他胸膛伸手,准备拈起那根猫毛,忽地吃痛呻.吟,偷鸡不成蚀把米,手腕挨了一记冷酷手刀。

“你干什么?!”疼痛之下,周乔莎忘记偷袭在先,理直气壮质问。

钟嘉聿没有一丝歉意,半恼半玩笑:“非礼啊?”

周乔莎少不经事,火气上头,指着猫毛直白道:“这根是什么东西?”

陈佳玉不由引颈注目。

钟嘉聿低头,循着周乔莎所指方向,食指轻轻刮下一根约莫一个半指节长的白毛,然后随手弹掉纵情的证据。

“你眼睛挺厉害。”

钟嘉聿的心理素质比手上功夫更为高深莫测,周乔莎放弃诱供,开门见山:“猫毛?”

“也许。”钟嘉聿风轻云淡,像陈述肩头的一片落叶。

陈佳玉作为潜在的猫毛供应源,自然做不到像他一样镇定。她今天出门比周乔莎迟几步,不知道钟嘉聿几点抵达周宅,有没有碰到烟仔。

周乔莎笑吟吟:“你上哪里撸猫?”

“没撸。”钟嘉聿像是自寻死路。

默契凭空消失,陈佳玉作为盟友,也猜不出钟嘉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下更为紧张。她不住抚摸冰凉凉的杯壁,安慰效果远不及情人的拥抱。

看着钟嘉聿每一步都踏在她预设的圈套,周乔莎笑容一半僵硬一半兴奋,“哪来的呢?”

“阿嫂?”钟嘉聿恰如其分扫了一眼陈佳玉,“阿嫂今天碰见烟仔了吗?”

周乔莎亢奋中燃起一丝丝恨意,恼胆大包天的背叛者。

矛头直指眉心,陈佳玉不由眼皮一跳,摸不到泄密的界限,只能透露一点点实情,小心翼翼对口供:“早上是抱了一下烟仔,怎么了?”

“那就对了,”钟嘉聿像讨论落叶源头一样漫不经心,“刚才阿嫂差点晕倒,我扶了一下,可能不小心粘身上了。”

周乔莎全然愣住,钟嘉聿的坦荡令她始料未及。

陈佳玉也顿了顿,眼底隐然笑意随着清醒而来。钟嘉聿的确没说假话,她的确快要晕倒,不是在大马路中暑被他扶起手臂,而是在无人光顾的第三厕所门背后承受不住欢潮的冲击,腿软险些跪地,他有力的臂弯捞住了她的小腹。

谁能想到猫毛蹭他的胸膛,离开“犯罪现场”前,陈佳玉明明拈掉他肩膀上一根长发。

“是啊,好彩张维奇懂急救知识,”默契归位,陈佳玉放下咖啡杯,翻开右手腕,在周乔莎眼皮底下一点点撕开老虎帖,暴露纹身盖不住的狰狞疤痕,“上一次手腕受伤,也是他送我上医院,你爸爸特地吩咐的。”

钟嘉聿眉目舒展,隐有笑意,不知笑周乔莎小题大做,还是赞许陈佳玉的机灵。只要不皱眉,就是安全信号。

周乔莎气急败坏,双颊刚刚淡去的中暑红晕复又上头,试图找出破绽,“我爸爸为什么不自己送?”

陈佳玉唇角的弧度成了讥嘲,冷冷道:“你见过逃逸司机回头送受害者上医院吗?”

周乔莎哑然一瞬,逻辑与信仰遭受冲击,脑海一片狼藉。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爸爸是肇事者?”

陈佳玉的腕伤是周繁辉的杰作?

“不可能!”周乔莎的亢奋转向另一个方向,带着愤怒与惊恐,“我爸爸不是那样子的人!”

她只差直接说陈佳玉诬赖人。

陈佳玉点到即止,慢条斯理卷弄老虎帖,用纸巾包住搁在桌沿。然后用同样的速度与姿态,以伤痕累累的手端起苦涩的咖啡。

周乔莎病急乱投医,转向片刻之前的头号嫌疑人,“张维奇,真的是这样的吗?”

钟嘉聿扫了陈佳玉一眼,不知在请示,还是自然而然的悲悯,“园子里的人都知道——”

短短的一句话,便给周乔莎判了刑。

钟嘉聿欠身掏出烟盒,忽然补充:“是我送阿嫂上医院。”

周乔莎的心情起起伏伏,回不到巅峰,低谷却不断下沉。这一场交锋等于自讨苦吃,她自作聪明下套,套住的却是自己。话术上她远不是钟嘉聿的对手,道义上也落于陈佳玉的下风,周繁辉的女儿一败涂地。

周乔莎回到周宅,那只父亲口中的小畜生遥遥盯视她,好奇又警惕,她喵了两声,白猫只是多停留几秒,待她走近,还是逃了没影。

周乔莎五味杂陈坐到周繁辉的对面,客厅外有足音掠过,也许陈佳玉沿着连廊找猫了。只要她在,陈佳玉总是很识趣回避,不打搅父女俩的天伦之乐。陈佳玉被称作阿嫂,却更像深宅大院的幽灵,没什么存在感,但所过之处凉飕飕,仿佛一面镜子叫人审视自己的灵魂。

“爸爸,”周乔莎挨着沙发扶手,故作轻松道,“在孟江之前,都是张维奇当那个人的保镖吗?”

雪茄淡白的烟雾里,周繁辉翘着双腿,撩起眼皮锐利瞥她一眼,“你直接叫小玉的名字。”周乔莎只撇撇嘴。

周繁辉说:“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就是‘是’的意思?”周乔莎对这些成年人的话术有几许把握,避而不答等于显而易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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