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不欠
第106章不欠
若雪决定离开灵川的时候，敖影也察觉到了她的反常。“他们说在这里，这座山最高了，我想上去看看，你陪我。”若雪指着冰狼王宫所在的山，踮着脚尖说。
“好。”敖影说着，就要化形，若雪拦住了。
“比御风术怎么样？”若雪坏笑着，敖影点点头，也是，她本体飞行速度极快，三两下上去了，也没意思了。
两人闪身到了宫殿之上，若雪有模有样的喊了一声：“开始！”马上化作一道橙色的光，迅速向山顶而去，敖影一笑，马上追去。
“你若赢了，我就答应你一件事，我若赢了，你也不许耍赖！”若雪看敖影就要追上来了，笑着说。
“我怕到时候耍赖的人是你。”敖影说着，突然加了速，若雪也不甘示弱的追上。
一道橙光，一道蓝光，盘旋而上，没入了云海。
“哎呀”若雪突然装作头晕的模样，直直朝下掉落，本来在她前面的敖影，闻声回身，马上加速坠落，拉住了她。
“怎么了？”敖影紧张的问，若雪闭着的眼忍不住睁开了，笑的花枝乱颤。
“你不要每次都被骗到嘛。”若雪伸手抱紧他，这样自己会觉得心更痛了。
敖影一笑，没说话，若雪突然松了手，闪身上去，已经要到山顶了，四周除了茫茫云海，就只有这一个满布寒冰的山巅。
若雪轻飘飘的落在最高处，眉眼低垂。
“又作弊。”敖影上来，指着她道，却看到她转换笑脸之前的愁容，没再说别的。
安静了许久，若雪开了口：“我要走了，你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
敖影点点头，终有一别，他知道，不过时间过的好快，初见那天的情形，似乎还在眼前。
“我哥哥，不在了，我要回去送他最后一程。你知道吗，我只有出生的那一天，被母亲抱了一下，我师父就带我走了，我天生体弱，他们似乎也不怎么喜欢我，不过因为有哥哥，我也没觉得自小跟着师父，有什么不好，而且师父很疼我。现在你也知道了，我的元神是朱雀，因为我与别人不同，元神是伴生的，所以，我承受不了它的力量.”
若雪说着，牵唇笑笑，泪却落了下来，说不定哪天，她就会真的被朱雀代替了。
“我连哥哥都不敢告诉，师父说，元神沉睡的时候，谁都发现不了，我哥哥那么优秀，都没发现。哥哥对我特别特别好，虽然一千多年来，我们只见过不到十次面。”
“我从没想过，他会离开我。我一直觉得他们在骗我，我就独自跑了出来，结果遇到了你，我以为你是要代替我的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可是”若雪说着，转头看着敖影，泪眼朦胧，看不清他的表情，她也哽咽的言语断断续续。
“可是我发现，我没权利说爱你那天我听到你说的话，我才知道，我的父亲，天界的帝君，是你的仇人，我……对不起”若雪说着，重重跪在了冰冷的冰层上。
敖影看着她，轻笑一声，风从他身后吹来，吹的衣袍猎猎，吹的寒气中都有一股湿咸的味道。
“你走吧。”许久，他低声说，若雪抬起头，她已经双目微红，泪断如珠。
寒风阵阵，若雪起身，化作一只巨大的火鸟，绕着山巅盘旋了两圈，直冲而上，敖影抬头看着她渐小的身影，眼角已经湿了。他曾设想过许多可能，终究是料不到，她是帝姬。
若雪被结界拦下了，上次是巧合撞到了无明之路的出口处，因为无明之路的扭曲空间之力，她才落入了灵川，现在她出不去。
“若雪，你怎么落在灵川了？”无涯已经赶来了，许久不用通心术，他都有些生疏了。
“师父.”隔着无形的结界，若雪再次振翅向上，无涯已经在结界上开了一个小口，引的灵川的穹顶都发出嗡嗡的震动声，天空有些扭曲。
“快出来。”灵川的结界，比神遗之地不弱，无涯庆幸自己还撑得住，若雪化形上升，闪身而出，那小小的缝隙又合上了。
扑到无涯怀里，若雪哭了许久。
“好了，说说，是谁惹我们的小丫头伤心了？”无涯看着情绪低落的若雪，一脸慈爱。
“师父，你说父亲他是不是恶人？”若雪稍稍平静了些，看着无边的云海，远处仙鹤回来了，若雪跪坐在仙鹤背上，轻轻抚着它柔滑的羽毛。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帝君。”无涯看着若雪，语气柔缓，他刚才隐约看到了，云海中的山巅，有一个少年，那泛着银光的银月，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那他为什么容不下他族？”若雪又问。
“万物有则，六界也有规矩，你看现在的天地间，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各方势力暗中较劲，像你在人间看到的，争权夺利，身在其位，许多事，就会身不由己。”无涯说着，看着因仙鹤振翅，而翻腾的云海。
许久，若雪低着头没说话，她已经不落泪了。快到天宫的时候，她才说：“我今日不想回去，师父，我们明日一早再去吧。”
无涯看看她，不足一年的时间，她长大了，她本来就是不怎么喜欢天界，现在沐熠不在了，她更不想多待，无涯微笑说：“依你。”
敖影在云海站到四周一片黑暗，向后倒退了几步，直直向后仰了去。
今昔一别，互不相欠。他日再见，各自保重。
他闭上眼，感受着耳边的寒风，在触到地面之前，才翻身站住。
“王”傅一一直站在宫殿之上，看着坠落的敖影，有些揪心。穹顶那么强烈的震动，所有灵川的生灵都吓得惶惶不安，他好不容易安抚了族群，侍卫说敖影与若雪好像是去了山巅，他就在此处等着。
“回去吧。”敖影看一眼傅一，转身下去了。
傅一应了一声，若雪是走了，看样子接下来与灵猿族的战争，又要起了。
果然，两月之后，灵猿族在一个月圆之夜，遣了一队人来。这大半年来，他们已得知，月圆之夜，敖影战不得。
月色如水，清冷明亮，照着灵川如白昼。
敖影独坐在高台上，月光洒满他全身，他身边三尺之内，地上都是冰霜。下面十几只灵猿已潜入，与侍卫打了起来，傅一带着另外三位长老拼死抵抗，这些都是灵猿族训练有素的死士，比修淳那些更有组织性，实力也丝毫不弱。
“他在上面，不要恋战。”为首的灵猿，对身旁的同伴低声道，然后就要向高台而且，傅一发现，闪身过来阻拦。
但是一翻纠缠之后，难以抵挡三只灵猿的攻击，虽然伤不致命，却是拦不住已经上去的灵猿小头领。
那灵猿跳上高台，看着已入定的敖影，掌上利爪伸出，飞身扑来，却在靠近他三尺的地方，被一圈光影挡住了，落地再看时，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灵猿蹙眉，试探性的往前慢慢走了几步，在脚掌踩冰霜上时，一股腐骨的寒意袭来，让他打了个激灵，忙向后缩脚，地上却突然伸出许多冰蔓，缠住了他的右腿。
“你到底，修的什么邪术？”灵猿低吼着，他的利爪怎么都斩不断那冰蔓，寒气顺着他的右腿直入身体，渐渐到腰部都要失去知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