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无望
第173章无望
“大王……”燕王亲卫统领，看着上车的燕卿尘，梁王也被扶了上去，很为难，放他们走，前功尽弃，不放，恐怕要对燕卿尘动手了。
“让他走。”燕王声音不大，字咬的却重，就算梁王能活下去，阿女却是不行了，梁王一面之词，证明不了什么，反而可以说他做贼心虚，颠倒黑白。
“你们去找大夫，直接带过来，车赶慢一点，不，快一点。”
燕卿尘一路上，反反复复的说慢一点快一点。
慢了，怕阿女受不了，她身上都是血，马车上都是。快了，太颠簸，她也熬不住。
“原来我还不理解父王，为何执着于一个女人，掏空了大梁，毁了吴国，现在，当真是羡慕你，有她这样的女子为伴。”
梁王捂着伤口说，路不平，他都有点不舒服，更不要说阿女了，她已经昏迷过去了。
“羡慕吗？”
燕卿尘低头看着阿女，原来她面若桃花，现在却是惨白，若知道这一切都要付出代价，他宁愿求而不得，愿她一生安稳。
“大王，大夫来了！”
一个时辰后，护卫终于回来了，马背上的大夫，也被颠的气喘吁吁。
“这……”
大夫给阿女诊了脉，脸色很不好，并不敢说，刚才都听到了，带他来的人，喊面前的男人大王，他现在哪儿还敢说这个女子已经油尽灯枯了？
“大夫，你是吴人，这是你们女君，这位是女君的丈夫你们的王，有什么就说出来，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莫不是要刀架脖子上才说？”
梁王说着，有点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马上又躺好。
大夫看他一眼，梁人的衣服他认得，而且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若知道这一车两个王一个女君，他来都不敢来了。
“大王，女……女君伤的太重了，草民能力有限呐……”
大夫说着，擦擦额头上的汗，但是一点不热。
“会处理伤口吗？”
燕卿尘问，语气很不好，大夫忙点头说会。燕卿尘让他帮忙扶着，右手放在阿女腹部，紧紧握住箭，左手抽出腰间匕首，干净利落的斩断箭矢，接着他扶着阿女，从后面，咬牙拔出箭，阿女本是昏迷着，还疼的眉头紧锁，身子一缩，抖了好一会儿。
“药给我。”燕卿尘伸出满是血的手，大夫忙打开药箱，过来的时候，护卫让他带上所有的止血药等外伤用品，他呼啦塞了一箱子。
“去给他处理伤口，转过去。”
燕卿尘又说，大夫忙到梁王身边，梁王闭着眼说：“不准回头。”
往阿女嘴里塞了好几颗止血药，她只能先含着，根本咽不下去，燕卿尘着急也不行，先给她撒了药粉，包扎伤口，再捏开她的嘴，药已经化了不少，只好慢慢抚着她的胸口，让她本能的吞咽。
又灌了一点水，看她慢慢咽了，燕卿尘才舒了口气。
但是阿女已经开始发烧了，他们并没有回到王城，怕路上阿女再出意外，燕卿尘让护卫到处找大夫求药，阿女一天也只能清醒半个时辰。
梁王好多了，要回去，燕卿尘让亲卫送他，并说明待他回去以后，暂时不要再与燕王有冲突。
梁王离开的第二天，阿女忽然又开始出血了，夜半时分，下起了冷雨，雷电交加，燕卿尘站在外面，看着那些人忙忙碌碌，大夫焦头烂额，一个个战战兢兢的进去，都不敢出来。
抬脚进去，红纱帐，衬着阿女的脸有了一点血色。
“尘哥哥，我有话，想跟你说。”
阿女微微笑着，转头看着燕卿尘，她连大点声的力气都没有。
燕卿尘单膝跪在床边，握住她的手，靠近她说：“太晚了，我们明天再说好不好？”
他怕她要告别，他还没有准备好失去她，应该说，他从来没想过会失去她，十岁那年如此，现在也如此。
阿女还是笑着，“我想现在说，我怕等一下睡着了，明天看不见你，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管以后怎样，都要好好的，帮我治理好大吴，好不好？”
“不行，我一个人，没办法专心，你应该与我一起，然后带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在这里，我们还有许多事没做，还有许多地方没有一起去，还有许多话没有说……”
燕卿尘说着，有些哽咽，但是强忍住不让眼泪出来，却是徒然。
“尘哥哥，我都忘了，你上一次落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我好想和你在一起，但是，我要食言了，不要怪我……”
阿女说着，又感觉胸口闷堵，她忙闭了口。
“都怪我，没有陪着你，以后去哪里，我们都一起好不好？你要等着我，碧落黄泉，不见不散，好吗？”
燕卿尘忽然握紧了她的手，因为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她似乎喘不上气，但是不想表现出来，窒息使她脸色泛紫，终于，她忍不住张开口，一口血涌出，她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直有血冒出，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等着我，答应我，七日就好，一定要等着我，否则我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燕卿尘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终于，她的手没了力，热泪滚滚，他跪在那里，给她擦着脸上流至脖颈的血。
后面侍女侍卫大夫跪了一地，外面雷声大作，一声声好似要把人的心震碎了。
第二日一大早，孟甫气喘吁吁的跑进灵堂，踏进去，差点没让门槛绊倒。
“我需要一点时间，一切都靠你了，大将军。”
燕卿尘说着，没有回头，孟甫摇头，燕卿尘又说，“燕王杀了她，梁王还未回到王城，我要等他一起发檄文，昭告天下，燕王谋害两国君主，人人得而诛之，七日为限。”
“老臣可以配合梁王发檄文，到底燕王是您的父亲……”孟甫想说，虽然看起来是义举，但燕卿尘这样说自己的父亲，还是不合适。
“父亲？呵，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枚棋子，若不是我与阿女一起长大，他就会选别人来做这个吴王，而且，是他亲手毁了我的妻儿，我眼睁睁看着他满弓射箭，跟那些人一起，像玩弄猎物一样！阿女还以为是我，我看到她是笑着，生生受了那一箭！那该有多痛！”